我們現在正處於蘇堤正中的位置,如果要走到南端再折返回來,需要很長時間,我看週二也恢復地差不多了,就對他說。“兄弟,我看你也清醒了,我們不如原地返回吧。”
週二點了點頭。“那行。不過柳哥你要稍等我片刻,我要去方便一下。”
週二指了指我們旁邊一個小屋子,那小屋子被做成仿古的樣式,青瓦白牆,但其實只是一個公共廁所。他一個人朝那邊走去,我就在原地等他。
獨身一人站在蘇堤之上,涼風吹得我有幾分感懷,堤上似乎已經不再有別的行人了,剛剛還有斷斷續續的情人相挽走過,這一刻竟一下子都消失了,我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蘇堤夜中尋桂子,似乎只有她還在。
突然聽到了若隱若現的抽泣聲,在我身旁一個角落傳來。我回身一看,發現一個長髮女子正坐在一個石凳上哭泣。這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穿著看起來很普通的短袖和牛仔褲,並不像是風塵女子。這麼晚了,她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我很想過去問問她,看她需不需要什麼幫助。可又想起左道長的話,竟有些猶豫起來。
左道長的話固然有道理,可如果只是因為懷疑某個女子是妖精就置之不理,見死不救,那未免有些極端,甚至冷血無情了。我還是逃不過心裡這一關,便朝她慢慢走了過去。
“姑娘你還好嗎?”我站在她身邊輕聲問道,不敢太靠近她。
那女子稍稍抬起了深伏在臂彎裡的臉,讓我能大體看清她的眼睛。只見她眼眶中浸滿了晶瑩的淚珠,倒映著清淡的月光,顯得萬分可憐,淚痕順著她白皙的臉蛋在那淡淡的妝容上留下一道道溝壑,如同一片璞玉,不慎有了裂痕,如同一朵靜謐的白蘭花,只是落上了殘紅。
是什麼能讓一個姑娘哭的這麼傷人?
“姑娘,你能幫到你什麼嗎?”我見姑娘並沒有理睬我,就又輕聲問了一遍。
她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我想她也許只是失戀了,想在這裡一個人靜靜,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必在這裡給她添亂了,如果她再不回應我,我就識趣的走開。
我本無心,若她亦無意,就沒有故事可言。
“你能陪我坐會嗎?”她終於開口說話了,並指了指石凳上的空位,只是她的臉依舊沒肯抬起來。
她聲音如薄紗一般鬆軟,讓人不禁更為她的憂傷動容。
我靠過去緩緩坐下,但自覺和姑娘保持著一定距離。
“今天真的好冷,你能不能借我你的衣服穿一下。”姑娘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哽咽地對我說。
我連忙脫下自己的薄外套蓋到了她的身上,雖然自己也有些冷,但看到這女子似乎穿的更單薄,便沒有猶豫。
“你不需要回答我,也不需要安慰我,你就安靜地做一個傾聽者聽我講講我的遭遇就好。”姑娘終於抬起了頭,讓我可以看清她的容貌,只是她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半個臉頰,隱約間發現她長得蠻順眼的,典型的江南美女,只是這個模樣感覺今天好像見過一樣,說不出的熟悉感。
“好。”我應諾道。
就這樣我便成了她短暫下的聽眾,清冷的月光下,只剩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