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陣陣,烏雲密佈,大雨傾盆而下,一粒粒雨滴有力地拍打在大地之上,幾乎是不費什麼功夫就浸溼了整片大地。
此時,張進他們三輛馬車停在了一戶農家小院前,那車廂裡的張秀才伸出頭看了看就道:“這雨下的太大了,今天恐怕是走不了了!我看我們今晚上要在這裡留宿了,娘子,把雨傘給我,我下車去敲門問問,能不能請這家小院的主人家容留我們住一晚!”
“哎!”車廂裡的張娘子答應了一聲,就從帶來的東西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了一把油紙傘,然後遞給張秀才道,“給!相公!”
張秀才接過油紙傘,出了車廂,瞬間撐開了油紙傘,下了馬車,邁步來到這小院門前,就重重地敲了敲門。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小院裡面傳來了腳步聲,然後一個青年漢子撐著把傘,開啟了院門,看了看院門前的張秀才,又看了看張秀才身後大雨中的三輛馬車,神情頗為疑惑道:“你們找誰?”
張秀才忙客氣地笑道:“我們不找誰!只是這趕路的半道上,突然路遇大雨,眼看著是不能走了,所以就想著能不能請主人家容留一晚上,等明天大雨停了,我們再上路!”
“哦!是這樣啊!”青年漢子點了點頭,打量著張秀才,神情有些遲疑,又是問道,“你們這是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呀?怎麼會路過我們這個小村子呢?”
張秀才知道青年漢子這是在盤問他們底細,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總不能把一群不知根底的人就這樣讓進家門吧?出了事怎麼辦?雖然張秀才彬彬有禮的,看著就是個讀書人,不像是個壞人,但以防萬一嘛!
所以,張秀才為了取信這青年漢子,也不隱瞞,實話實說地回答道:“不瞞主人家,我們是從偏遠的石門縣來的,是往府城去的,為了參加即將開始的府試院試,這才路過這小村莊!”
“哦!原來是去府城參加府試院試的啊!”青年漢子面露恍然之色,又是看了一眼那張進、董元禮坐的馬車,隱約看見裡面都是半大小子,這才放了心。
然後,他就十分熱情地讓開招呼道:“那快請進!這雨下的太大了,快進來歇歇吧!”
“那就多謝主人家了!”張秀才道謝之後,就轉身向幾個車伕揮手示意,幾個車伕又是“駕的”一聲,就緩緩駛進了小院,把馬車停在了後院,趕車的馬兒也是解開了繩套,趕入了牛棚裡歇息。
這時,車廂裡的張進、張娘子等人這才下了馬車,而雖然他們在車廂裡沒淋著雨,但車廂裡打進來的雨水還是讓他們衣服有些溼了,下車時都是溼噠噠的,此時一個個看著都有些狼狽,但也顧不得太多了,這樣的大雨天氣能有個地方躲雨落腳就好,總比窩在馬車上好!
所以,他們下車後,就跟著張秀才和那青年漢子去了廳堂,這農家廳堂本就不怎麼寬敞,如今張進他們一行人進來更是顯得有些擁擠了,身上溼噠噠的衣服更是滴下了一滴滴水,把這廳堂地面都浸溼了。
但幸好,主人家不怪罪,依然很熱情,那青年漢子就笑著招呼道:“坐!都坐!”
可是,廳堂裡除了一張飯桌以外,就只有幾條長板凳,卻是坐不下張進他們這麼些人,頓時青年漢子又有些尷尬了,不好意思地對張秀才笑了笑。
張秀才擺手笑道:“無妨!無妨!能得主人家容留避雨就很好了,其他的將就著就行,主人家客氣了!”
青年漢子又是笑了笑,伸手執意讓張秀才和張娘子坐下之後,他自己又是笑道:“你們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把我娘子叫來燒水倒茶!”
說著,不等張秀才拒絕,這青年漢子就是出了廳堂,去別的屋子裡喊自己的媳婦來招待客人了,這廳堂裡只留下張秀才他們等人等著,不由眾人面面相覷。
然後,張秀才搖頭失笑道:“這主人家倒是熱情!”
張進他們則是打量著這廳堂,都是裸露的黃土牆壁,沒什麼裝飾品,想來這家人也不過是普通農家吧。
隨後,張進就問道:“爹!今天我們就要在這裡留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