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奈良二

3.7 奈良二

其實本來應該繼承父親位子的是三師弟。佑新這個人,命比我苦。我很少見到父親,但是我至少還有個父親,他出生就沒了父親。他母親也沒有再嫁,含辛茹苦的帶大他。他在武學上也的確是天資過人,四位師兄妹之中,數他的武功最好,人也比我積極,也有做村長的理想。但是命運對他太不公平了。他的人生,因為遇到一個勇者大陸的女子而被改變了。

那一年,他帶著母親去拜祭他死在勇者大陸的父親,遇到了一個叫明妍的女子,據說是一個善良賢淑的姑娘。姑娘被惡霸看上了,他救了姑娘,後來就和那姑娘在一起了。

這個姑娘能讓佑新動心,我到是真想見識一下,但是我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魔界的人是不允許與大陸上的人通婚的,佑新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回來向父親請罪,父親心裡並不怪他,但是按族規命令他忘記那個女子禁止往來,或者戰勝魔尊,才有資格破例帶明妍回來。

佑新回來的時候,也是父親彌留之際的最後幾天。佑新的決定令父親失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無奈的父親把本來已經決定傳給他的位子傳給了我。連同魔界至尊這個位子,父親一起傳給我的是魔界最高武學最後一招:裁決。雖說以前學武並不用心,但是畢竟除了習武之外也無他事,所以也算是見過了魔族內各種各樣的武功,但是面對這最後一招的時候,我才瞭解了武功的真諦是什麼。

這最後一招,可以說是一個秘密,也可以說是真正驗證一個學武之人境界的功夫。這一招,改變的不是習武的人,也不是對手,而是整個世界!學會了這一招,相當於學會了世間萬物存在的基本規則。這或許是不應該屬於人世間的招數。我問父親,是否用過這一招,父親說沒有,因為沒有必要,父親一生沒有遇到需要用這一招的對手。他沒有遇到,我卻遇到了,而且是兩個:一個是佑新,一個是我做了魔尊許多許多年之後,勇者大陸出現的一個叫做“花傾城”的人。這兩個人,都逼到了我不得不用這一招的境界,但是對佑新師弟,我沒忍心。

被譽為黃金一代的四人:蔣世燕,我,黃佑新,金香玉,我們四個裡面,蔣世燕對生死輪迴痴迷,認為那才是世間的至理,小師妹也是心有旁騖,不能全心學武。所以在武學上的修為,我和佑新是最好的。我們也一直佩服彼此,雖然他的武功比我更好一些,但是要是說學武的天分,沒人說得清楚誰更勝一籌。父親活著的時候其實一直期望我能努力一些,倒不是一定要讓我做魔尊的位子,只是想看到兩個魔界最強的天才的棋逢對手針鋒相對的較量,在切磋之間提升自己的武學修為。這次切磋在父親去世的三天後開始了。沒有怨恨,佑新心裡已經有了比村長位子更重要的東西,我也打算繼承父親,繼續守護這個父親守護了幾十年的地方。所以,這一戰,我們是認真的。但是這一戰有是不公平的。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像他那樣的用心去學習,而他也沒有得到父親傳授的最後一招。

結果也不出所料。我的確不是佑新的對手。天才如果不練,也許能打敗蠢材。但是懶惰的天才敵不過勤奮的天才。佑新的武功超過了我,他的身手,出招的速度都微微的勝過了我,這樣在我們交手了三個時辰之後,我已經漸漸不支,而佑新還遊刃有餘。

“二師兄,老師都告訴我了,你應該還有一招的,再不用就來不及了。”

“我不想把這一招用在你身上。”

“為什麼?”

“你的武功我已經見識到了,就算你還藏有後招,也不會比你之前展示的武學強太多。”

“的確是的。”

“但是那是沒用的,你如果釋放不出你現在招數三倍以上的威力,你就不可能接下那一招。而且如果我用了那一招,你接不下來,會毀了你的一生。”

這句話不全是真的。但是如果接不下來這一招的話,佑新在武學上的修為很有可能就會遇到一個因為我而造成的瓶頸,從而止步不前,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走這一步。明妍是我這輩子能遇到的最值得我珍惜的女人了,況且她還有了我的骨肉!”

“但是我不是必須走這一步。”

“什麼意思?”

“我是新任的村長。和我父親不一樣的是,我並不是一個默守陳規的人。”

“你......?”

“沒錯,我決定同意你帶她回來,前提是她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們村。”

佑新先是哈哈大笑,隨後又哭了。我不理解他的表現。但是我覺得大概是對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期待了太久,而這件事情又幾乎不可能實現,但是最終實現了的時候情緒的失控吧.....

但是佑新的美夢很快就醒了。醒來時他已經一無所有,有的就只剩下仇恨,和復仇的慾望。因為他趕回大陸去接他母親和妻子的時候,發現馬家惡少找來峨眉派的弟子來幫忙對付他,發現了他母親是魔族,本來佑新的母親就幾乎不會什麼武功,還有懷孕了的明妍,兩個人很快就被擒,馬家惡少甚至把她們二人綁起來活活的燒死了。殺光了馬家所有的人和埋伏著要殺他的峨眉弟子之後,佑新的怒火併沒有平息,直接殺上了峨眉山。佑新當時的武功已經是極高,再加上極度的憤怒使得潛力得到進一步激發,他一個人就幾乎踏平了峨眉山,峨眉山當時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有接近半數的峨眉弟子沒有逃過那場浩劫。峨眉的掌門白眉身負重傷。如果不是紫青雙劍,峨眉派現在已經成為只存在在史書中的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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