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久怕她告狀,肅然道:“我說神官大人功德無量。”
陸嫁嫁抿唇淺笑,道:“我們去找她吧,她見你醒了,肯定還會假裝冷淡,說什麼,你怎麼突然出現啊耽誤我抓魚啊什麼的。”
寧長久不信:“嫁嫁可別瞎猜了。”
……
“不要耽誤我釣魚。”
司命瞥了寧長久一眼,淡淡地說。
只見司命坐在鮮花開滿的黑暗邊,撐著白紗飄飄的淡雅花傘,換著一身雪白繡花的長裙,不施妝容,卻是唇紅眉黛,她手持著一截玉雕似的魚竿,秀挺的身影清豔如幽夜之花。
寧長久看了陸嫁嫁一眼。
陸嫁嫁得意地笑了笑。
接著,這條清澈的河流旁,響起了撲通的落水聲和女子微微的驚呼哼吟。
“哎……你推我下水做什麼……光天化日的,這裡可是不可觀!”
“嗯哼……你做什麼啊……陸嫁嫁!管管你家徒弟啊。”
“哼……不要……”
司命的聲音與溪河的水聲一道傳來,與生俱來的清冷中帶著春花倒映的媚意。
陸嫁嫁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淡花白傘,看著他們一路追逐而去。
最終,司命還是被他抓到了。這位女神官大人被抓著雙臂壓在河邊的石頭上,她渾身溼透,生怕再丟人現眼,暫時妥協。
“好了好了,雪兒……知錯了……”
司命很不情願道。
寧長久看著她那似融非融的冰眸,道:“雪兒在河畔是在做什麼呢?”
司命紅唇微挑,嫣然笑道:“是在想夫君呀。”
寧長久看著她有些壞的笑意,無奈道:“雪兒這麼壞,我怎麼相信你啊?”
司命笑意微斂,話語很輕,帶著淡淡的落寞:“哎,我想了你八年了呀……”
這樣的話語從過去那冰山冷豔的神女口中說出,寧長久的心隨之輕顫。
但很顯然,久別重逢,這場初見他也不打算輕易將司命饒過去。
“今天釣到魚了嗎?”寧長久問。
“都一個月了,這裡的魚抓了放,放了抓,都學聰明瞭……”司命頗為哀怨。
“不愧是我們不可觀。”寧長久感慨。
“你還笑我?不信你去試試?”司命幽幽道。
“我當然釣得上魚啊,不信的話……”
寧長久這樣說著,伸出了一截手指,輕輕湊到司命柔軟的紅唇前。
“咬鉤吧。”他說。
司命看著少年骨節分明的指,微怔,旋即別過頭,看了一眼正坐在白色淡花傘下看熱鬧的陸嫁嫁,輕聲求饒:“嫁嫁還在看著呢。”
寧長久也重複了一句:“是啊,嫁嫁還在看著呢。”
兩人的話語有著不同的含義,前者是羞澀,後者則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司命冰眸微凝,瞪著寧長久,兩人僵持片刻後,司命抿了抿唇,軟了下來,她撩起髮絲,身子微微地前傾,咬住了寧長久的手指,柔唇合上,香舌略帶生澀地掃過指尖。
司命再端不住那高冷神女的架子,臉頰發燙,眼眸中的冰霜融化殆盡,漫著迷離的水霧。
一旁的陸嫁嫁亦別過頭,咬著唇,不知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