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看著未點燈的屋子,想起哥哥方才的話語,莫名覺得有些害怕,她仰起頭,看著他微微的笑容,又很快放心了下來,
詩走了進去。
……
天榜外的荒原,冰雪已經消融,大地露出了蒼黃的本質。
一道火線掠來,停在了寒涼大地上。
朱雀的身影停住,她看著來人,淡淡笑道:“女兒放心不下孃親麼?這都要追過來看看?”
趙襄兒手持著傘劍,攔在了朱雀的面前。
她看著朱雀身後的群樓,看著高高聳立的天榜,眸光陰冷:“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今日,朱雀的眉目寧靜異常。
她看著朱雀,似在思考一段久遠的往事該從何說起。
另一旁,原君卻悄然出現。
趙襄兒眸光一沉,握劍的手更緊。
“要殺了她嗎?”原君淡淡發問。
“你敢?”朱雀話語冰冷。
原君冷笑了一聲,道:“這裡可不是你的星星。”
朱雀淡淡道:“這數千年來,我們這些星辰的神明有兩道枷鎖,一道是天上的黑暗,另一道是星辰本身對我們的束縛,天上的黑暗即將被抹去,星辰的束縛也無法阻攔我的三千世界權柄。我已自由,所以,接下來我做任何選擇都有可能,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惹惱我。”
原君以大局為重,也沒有反駁半個字,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天榜的群樓裡。
趙襄兒看著朱雀,看著消失的原君,看著他們身後的天榜,這一瞬間,她精神清明,陡然明白了什麼。
難道……
她心臟抽緊,望著那座天榜,如見到了真正的魔鬼。
“襄兒,你一直很聰明,事已至此,我也沒想過要瞞住你。”朱雀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嘆息道:“但即便你猜到了真相也無濟於事,現在的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先前的那場時空爆炸裡,整個西國都摧毀了。
沒有了神國的趙襄兒,實力必然大打折扣,無法參與到寧長久與葉嬋宮那樣真正巔峰的戰鬥裡去。
趙襄兒怔怔地看著她,沉默良久,才指著天榜,聲音因為憤怒而發顫:“他……他到底是……”
“如你想的那樣。”朱雀微微一笑,神色燻醉:“不過放心,我會保護好襄兒的,畢竟……你是我們的女兒呀。”
“你這個瘋子!”趙襄兒冷冷道。
“是啊,我是瘋子。”朱雀道:“可是不發瘋,要怎麼活下去呢?精神的平凡對於神明而言,是一種奢求啊……”
趙襄兒看著痴痴而笑的女子,銀牙緊咬,身形猛地躍起,朝著天空中飛掠而去。
她要飛出蒼穹,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他們,阻止天外的那場戰鬥!
朱雀無奈地笑笑,緊隨其後,速度很快超過了趙襄兒,將她截了下來。
“別做徒勞的掙扎了。”
朱雀柔和地笑著:“那場戰鬥很快就會結束的……這是一場可笑而可悲的決戰,它可笑在交戰的雙方都在為人類文明的延續而戰,而可悲的是,無論是誰獲得勝利,對於人類文明而言都是毀滅性的打擊。這注定是一場悲劇,歷史上最大的悲劇。”
……
太虛中,這場巔峰的決鬥已近尾聲。
隕石群的廢墟里,虛弱的葉嬋宮月紗染血,身軀被滾燙的煙塵包裹著,寧長久將她嬌小柔軟的身軀抱在懷裡,於化作齏粉的塵埃雲中飛掠,試圖躲避人偶的追殺。
光瀑長髮的人偶是真正的殺人兵器,殺死這對少年少女似乎已刻在它的信念裡了。
這些普通的塵埃當然不可能阻擋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