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們離去之後,魚王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它趴在河邊,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青腫,吃痛得嘶了一聲。
它說了慌。
這一身傷並非是不小心摔的,而是打架留下的。
但這件事太過丟人,它實在不忍心說出來——它輸給了一條魚。
就在昨夜,它在洞穴中趴著看雨的時候,一條紅色的魚忽然出現在幽月湖裡,游來游去,囂張而醒目,看著很是大補。
魚王平日裡沒見過這魚,想著應是過去蟄伏在湖底,下雨天才冒上來的稀有品種。
它在看到魚的一瞬,腦海中便生成了多種菜譜,一邊抉擇著做法,一邊跳入湖中抓魚。
那條魚異常美麗,身姿優美,鱗片如虛幻燃燒的火,尤其是那一對纖薄的,長若鳥兒翅膀的羽翼。
魚王自詡幽月湖統治者,它獰笑一聲,撲向了紅色的魚。但那條外表美麗的魚卻比它想象中能打太多,魚王被它一記甩尾逼退後猶不死心,只當是自己輕敵,再次揮爪而上,接著便是湍流炸響之聲,魚王被魚故技重施,連續猛抽了幾個甩尾,毫無招架之力,啪得摔回了岸上,鼻青臉腫。
它從未想過自封魚王的自己,一生會遇到這樣的勁敵。
不過好歹不用吃鹹魚了……
魚王正想下湖捕獵,卻見那條紅魚幽靈般浮了上來,冷冰冰地盯著它。
“我走還不行嘛!”魚王沉默了一會,正欲悲憤離去。
轉角處,忽有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諦聽,你果然在這裡呀,我聽他們說湖邊有一隻貓住在洞窟裡,和我丟的很像,沒想到真是你……你既然回來了,怎麼不來找我呀。”
來者正是喻瑾,她淚眼盈盈地看著白貓,道:“小諦聽,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對了,你有見到小齡嗎?”
魚王看著白裙的小姑娘,心緒終於明朗了許多,它乖巧地叫了幾聲,跑過去索要食物。
遠處,寧長久看了一眼湖中游曳過的紅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緣由。
昨夜的大雨不是夢境。那是紙鳶化做的紅魚。
這是師尊在替我守護嫁嫁與小齡,讓我安心去尋她的意思麼?
寧長久不敢確定,但他終於放下了最後的擔憂,與司命一同離去。
春風拂面,林間柳條依依低垂,遠望去,其間的新芽嫩若細絨,在綿延至遠處的山道上搖曳著。
司命立在亂石之間,黑袍迎風,月白的繡鞋若隱若現。
她伸出手,於身前信手一抹,繪出了一柄虛劍。
她踩到虛劍的劍尖上。
她是五道境的大修士,由她載人總要快些。
寧長久來到了她的身後。
兩人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劍破空而去。
“靠緊些,要變快了。”司命清冷道。
寧長久默默貼近。
司命冷笑道:“此處別無外人,這般不情不願的樣子裝給誰看,是與陸嫁嫁做了什麼承諾,心生愧疚?”
寧長久道:“只是有些不適應。”
畢竟過往與人出行,都是由他御劍或者一起御劍的。
司命道:“當初夜間,你與嫁嫁罰我的時候,下手何其重,此刻怎麼畏手畏腳的?呵,還有當初吻你的時候,也不見你這般扭捏啊。”
寧長久聽著她微微撩人的話語,狐疑著這是不是陸嫁嫁在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