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久對著她伸出了手,“久等了。”
“你怎麼才來呀,我腿都跪麻了。”邵小黎笑著抱怨。
寧長久也微笑著,道:“起來吧,該回家了。”
邵小黎卻執意不肯起,她像七歲時那樣伸出了手,眨著眼,道:“要抱。”
……
草堂內,邵小黎身上的繭絲漸漸褪去,她的玉骨香壑是歷經了空山新雨,變得尤為出塵,她睜開眼時,寧長久已在注視著她了,外面傳來了密集的雷聲,這些雷聲讓她漸漸找回了自我。
“老大,外面在打雷,小黎怕。”邵小黎坐起了身,抱住雙膝,理直氣壯地說。
寧長久淡淡發問:“要抱?”
邵小黎眼眸一亮,道:“可以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張開手臂,寧長久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身前,反手按在了膝上,邵小黎大吃一驚,連忙求饒:“好了,小黎聽話,小黎這就去渡劫。”
寧長久放了她一馬。
邵小黎收拾了一下衣裙,對著外面滿天的劫雷走了出去。
劫雷看似恐怖,但邵小黎的破境屬於厚積薄發,才一邁入紫庭,便已到了三樓巔峰,隨時都會破境,後面幾樓也是可以預見的順風順水。
這劫雷對她而言根本構不成威脅。
邵小黎走出了屋外,眉目漸漸冷豔,變作了雪原上揮劍斬巨龍的冷漠少女。
她縱身一躍,在雷電還未砸落之時,便將身軀投入到了滾滾蒼雷裡。
天雷勃然大怒,發出了狂暴的咆哮,雷鳴伴隨著閃光在長空中炸起,翻滾的雷屑好似掃過雲層的風暴,將光與暗都攪在了裡面。
寧長久看著閃爍不定的窗欞,耳畔暴躁的雷鳴聲越來越小。
最終,雷聲如巨獸負傷遁走,很快歸於平靜。
邵小黎回來時,紅裙不染纖塵。
“小黎表現如何?”邵小黎感受著嶄新的境界,心情良好。
寧長久吝嗇讚美:“尚可。”
邵小黎也不惱,她坐在鏡前,攏發而梳,道:“放心,我會抓緊修行的,等將來再有災難來臨,我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寧長久道:“我也會盡力保護好你們的。”
邵小黎想起一事,忽然問:“對了,老大你當初走了之後,先見的陸嫁嫁還是趙襄兒啊。”
“……”寧長久嘆息道:“你們怎麼每個人都要問一遍這個問題?”
邵小黎目光狡黠,“確認一下哪位是大姐姐呀。”
寧長久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邵小黎心中有了答案,沒有追問。
她以手挽發,側過些頭,望向了窗外,看著湖泊的方向,忽然感慨道:“整座斷界城現在都被淹了,以後也再也回不去了……”
寧長久道:“我們掐個避水訣,還是能回去的。”
“不許強詞奪理,我正傷感呢。”邵小黎微惱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家沒了,所以老大要給我個家才好。”
寧長久先前被她套話,有些記仇,所以此刻並未搭理邵小黎。
邵小黎靈機一動,道:“老大隻要娶了我就能繼承我的家產了,難道你一點兒不心動?”
寧長久不心動,但有些好奇,“家都淹了,你還剩什麼家產?”
邵小黎牙齒微咬指尖,她思考了一會後立了起來,來到了草堂的角落裡,翻箱倒櫃間取出了一個箱子,道:“喏,只剩下這個了,老大不要嫌棄。”
寧長久隨意地瞥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
他又瞥了一眼,想了想,霍然回憶起箱子裡裝的是什麼,眼眸中一下子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震驚道:
“這你竟然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