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立刻道:“別多想,我可沒有哭!”
“……”寧長久道:“神官大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堅強。”
司命冷哼道:“別當我聽不出你在諷刺……我還不是為了救你才這樣的?”
寧長久道:“雪瓷大恩大德,當然是永生難忘的。”
司命悄悄地笑著,她扇著風,道:“沒想到,師尊一直在看著我們。”
寧長久道:“是啊,當時夢境裡,原來一切皆是真的,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許多話呢。”
如有電流竄過軀體,司命為之一僵,她擰緊了扇柄,低聲道:“人做夢之時的話有如醉酒之語,可當不得真的,你都忘了吧。”
寧長久道:“可俗語有云,酒後才吐真言呀。”
司命道:“酒後可不吐真言。”
寧長久咦了一聲,問:“那敢問酒後都做什麼?”
司命與他的思路相觸,仙靨微紅,心想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惡呀……
司命道:“這夢是真的也好,等回古靈宗了,我可要好好向嫁嫁報復,哼,得了師尊寵愛,當了大師姐,便老端著把戒尺嚇人,還敢當著趙襄兒的面罰我,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她。”
寧長久小心提醒道:“你身上可還有嫁嫁的奴紋呢。”
司命淡淡道:“怕什麼?夢中她可是欺壓了我們三人三年,難不成你還要幫著她?你站我這邊,嫁嫁不過紫庭境,連操控奴紋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寧長久雖不知嫁嫁那裡的事,但聽司命這樣說,他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和直覺,便覺得嫁嫁應該已經邁入五道之中了……
寧長久問道:“你在煮什麼呢?”
司命道:“煮藥,都是上古奇珍,對你的傷勢裨益極大。”
寧長久又問:“為何那邊堆著這麼多木屑?”
司命看了一眼,解釋道:“師尊說你傷勢難愈,近些日子還不能下地走路,但我怕你清閒無聊,便想給你做個輪椅。”
寧長久道:“有你陪著就不無聊的。”
司命睫羽輕顫,話語卻清冷依舊:“你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就把椅子的輪子做成方的!”
“一醒來就這麼兇呀。”寧長久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你還是受傷的時候可愛些,趴在我背上一動不動,可溫順了,你暈倒的時候,還與我說,當初鏡子前,你偷偷削了個果子,看到了……”
“住口!”司命立刻回頭,清叱道:“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和師尊說什麼,弟子冥頑不靈,醒來之後一定表明心意麼?你都醒了這麼久了,除了與我鬥嘴,表明什麼心意了?”
寧長久笑容消失了,他微怔:“師尊這也與你說了?”
司命唇角勾起,道:“當然說了,哦,對了,你爬崑崙之時,與我說的那些言語,我也都聽到了,當時沒辦法回答你,現在……我可以一一與你說的。”
寧長久腦袋嗡得一下,他想到了那些徘徊於生離死別之間的話語,越想越覺羞恥,他看著司命唇角動人的笑,更覺無地自容,道:“你可別太囂張了!”
司命眼眸彎起,猶勝新月,唇間的笑帶著清清靈靈的媚,道:“哪有囂張什麼?不是在等著寧公子道明心意麼?你說,我聽著呢。”
寧長久眉頭一皺,默默地盯著她。
司命玉腿忽地屈緊,從椅子跌跪地上,收攏雙肩,嬌軀戰慄。
寧長久長舒了口氣,道:“我哪怕渾身不能動彈,僅存意念,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未落,卻見司命微微抬頭,眉目舒展,臉上的痛苦之意換作笑容,她清清嫋嫋地支起那曼妙的身段,赤著纖嫩玉足,緩緩走向寧長久,微笑道:“你繼續呀?”
寧長久一驚,繼續動念,卻見司命毫無反應。
司命解釋道:“師尊趁你昏迷,已取你精血替我解了,怎麼樣?寧公子還有何手段?”
寧長久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道:“再無手段,任爾擺佈。”
司命取得了勝利,心情極佳,她收拾起了湯藥,小心地舀著,來到床邊,道:“長久,該喝藥了。”
寧長久看著她溫柔的笑,卻有種驚心動魄之感,他看著司命將勺子遞過來,緩緩抬起了頭,想要去接,卻見司命伸出一截如玉的手指,將他腦袋摁了回去,她說道:“你閉眼,我餵你喝。”
寧長久問:“喝藥為什麼要閉眼?”
司命道:“少廢話!”
寧長久膽戰心驚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