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嫁嫁不答,自顧自地離去。
柳合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直到她的白裳消失在樓道,女子也沒有回頭。
他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冷落,不怒反笑,片刻後輕輕搖頭:“可惜。”
許多可惜。
陸嫁嫁離去之後,眾人紛紛望向了柳合,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作揖道:“七先生,我等願意保密今日之事,絕不外傳損劍閣顏面。”
其餘人紛紛附和。
柳合看著水中的蓮花,淡淡笑道:“不必,劍閣弟子的氣量還不至於這般小。”
……
棋樓之中,寧長久看著頭髮花白的老人,看著他平緩漸趨於微弱的呼吸,道:“這棋我勝之不武,先生若有疑問,我可代你向龍母詢問。”
老人靠在椅背上,沒有回答,似已睡著。
寧長久又看了一會兒桌上的棋局,他緩緩起身,道:“先生別過。”
老人緩緩開口:“不許輸。”
這是他最後說的話。
寧長久點頭答應。
他登上了第五樓。
每一層棟海樓皆有八層。
他走到了第五樓,其餘人早已落座,唯一的棋桌上,那人喝著茶等著,看上去頗有耐心。
寧長久在他對面坐下。
“我知道你。”他才坐下,那人便開口說道。
寧長久微微疑惑地看著他。
對面的人是一個風采翩然笑意溫和的公子,他道:“先前在海月樓船上,我們坐的是同一艘,我有幸目睹過公子的劍,卓然不凡,令人難忘,公子這般身手,不去劍樓揚名而來棋樓,不知是何原因?”
寧長久還在思索著上一局的棋,他並不想回答這種無意義的問題,直接抓起棋子,道:“猜先。”
那人也不惱,繼續道:“你知道樓船上那場風波是因為什麼嗎?”
寧長久道:“不知。”
他拿了兩顆子放在棋盤上,笑道:“那不是普通的樓船。”
寧長久輕輕點頭,並不奇怪,哪有普通的船上有上百具小女孩的屍體的。
他鬆開了手,五枚棋子,單數。
那人用摺扇輕敲腦子,遺憾道:“猜錯了。”
盤上擺上座子,寧長久執白先行。
寧長久雖不回應,那人便自言自語,道:“若放在幾十年前,哪有任何人有膽子動龍母娘娘的船啊……”
寧長久眉頭蹙起,道:“你想說什麼?”
他笑了笑,自我介紹起來,聚音成線道:“實不相瞞,在下名為卓元,棋法超卓的卓,天元的元,顛寰宗人。”
顛寰宗是中土八大神宗之一,距離海國不算遠,地位超然。
寧長久對此也略有耳聞。
據說顛寰宗宗如其名,所修的道法皆是引動天地異象,以身體為元,裹著天威之怒爆發出一記記摧枯拉朽、撼天動地的拳法劍招的宗門。
這個貴家公子模樣的人,與顛寰宗的形象倒是不太相符。
寧長久道:“你們宗也下棋?”
卓元道:“偶爾會下,不過都是臭棋簍子,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