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久並指一抹,同樣祭出一道虛劍。
雪崖上,簌簌抖落的雪花在虛劍相交的那刻灰飛煙滅。
寧長久再次後退了半步,他捂著胸口,似有所傷。
司命盈盈走來,步態嫋嫋。
“你看,我要在他的家門口殺你了,可那縮頭烏龜呢?至今都不敢出來,你如果見過他,應該也見過那臺破機器吧?說來可笑,那臺他耗時百年打造的精巧無比的東西,卻從來沒有給自己用過。”司命譏誚笑道:“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敢算的懦夫,如何能夠掌控得了命運?”
話語間,炸開的風雪凝在了她的掌心,化作了一柄新劍。
雪劍遞出,如一葉怒浪之舟,向著寧長久所在的方向砸去。
那大舟幾乎填滿了峽谷的縫隙。
寧長久的斷劍同樣以靈力重新凝就,他身子一躍,側踩上了峽壁,幾個蹬躍之間,便已來到了峽谷上方,那大劍依舊直行,撞上了邵小黎。
邵小黎大驚,那一刻,她腦海中所有的劍術都忘得一乾二淨,但她卻憑藉著三個月以來的肌肉記憶斬出了一劍。
這是她練得最多的一劍。
峽中生出白虹,撞上了那劍舟,白虹被劍舟碾碎,劍舟同樣慢了下來,邵小黎藉著這短暫的空隙,立刻趴倒在地,大劍貼著她的身影自上方掠過,劍氣刺得人後背生疼,狂暴的風像是要把紅裙炸開、掀散。
而此刻寧長久已高高躍起,一劍劈向了司命。
司命動作輕柔,口中唸了一句真訣。
她的聲音依舊那麼動人好聽,只是其中蘊藏的威壓如爆炸掀起的氣浪,寧長久的長髮猛然向後吹動,一身白衣同樣譁然作響。
“還想殺我?這位公子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些。”司命微笑著,她的身子一動不動,好似引頸待戮,但在寧長久逼近之後,他們的身影卻猛然錯開。
寧長久從未見過這麼快的身法,彷彿是某一段時間被抽走了,司命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司命伸出了手,如抓貓般抓向了他的後頸。
呲!
身後又有一劍刺破夜色而來。
司命微微挑眉,似沒想到這個三個月前還慫得可憐的小姑娘,如今竟敢對自己接連出劍了。
而且她的劍還不弱。
只是她的境界配不上她的劍法。
邵小黎的劍刺上了司命的背心,卻未能扎破黑袍,捅入她的後背。
邵小黎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她所刺中的,是一塊結結實實的岩石。
司命的黑裳激盪,一道道銀色的線震起,將寧長久與邵小黎向著兩邊震去。
“你該不會喜歡這個丫頭吧?”司命微笑著說著,回過頭,望向了邵小黎,道:“竟敢與我搶人?”
司命握虛劍刺去。
這一劍極快,哪怕邵小黎來得及格劍擋住,怕是也要身受重傷。
寧長久來不及阻止,於是他直接向著雪峽的另一頭飛掠而去,前往山谷。
這一圍魏救趙的舉動倒是逼得司命撤劍,去追擊寧長久。
若是真讓他過了雪峽,那倒是真有些麻煩了。
狹窄的雪峽裡,兩人的身影倏然逼近又分開,如羚羊與雪豹,身法靈巧,各自展露著獨到的手段。
接著,寧長久的身子再次不受控制地倒退。
時間再次倒流。
司命卻不受影響,繼續逼近,一退一進間,寧長久好不容易拉開的身位再次被逼近。
哪怕這時間倒流不過兩息,但帶來的結果往往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