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對著十無行了一禮。
荊陽夏冷笑道:“你不過想找個理由騙我們開啟護身大陣罷了,這等拙劣手段,你也妄為峰主。”
十無搖頭微笑道:“這是我新收的關門弟子,到時候送他進去就好,我等願意退到桃簾之緣,絕不干涉。”
“誰知道他究竟是弟子還是哪位返老孩童的高手。”薛尋雪怒道:“別拿我們當傻子。”
十無臉上的微笑像是永遠高懸的旗幡:“以薛峰主的慧眼,莫非連這些都判斷不出來麼?”
薛尋雪神色陰鶩。
荊陽夏盯著那個弟子看了一會,確實找不到任何異常,只不過是個天資極佳的少年罷了。
十無道:“他叫八隱,今年不過十四。與你們的大弟子一戰,應該不算吃虧,若是他輸了,我們退出天宗,若是他贏了,你們交出天魂燈即可,如何?”
陸嫁嫁道:“我說過,天窟峰根本……”
十無打斷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我要親自去搜。”
陸嫁嫁與其餘幾峰主對視了一眼,他們心照不宣,隨時準備著祭出護山之劍,將十無逼出峰去。
但陸嫁嫁比其他三人更清楚,如今紫天道門定有了極大的倚仗。
但天宗開峰三百多年,豈能退讓?
“讓他進來吧。”
說話的是寧長久。
他這話不合時宜,哪怕他天賦再高,如今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一個弟子可以左右的。
十無笑道:“你們幾位峰主的氣度,難道及不上一位弟子?”
荊陽夏不理會寧長久的話語,對其餘峰主道:“護山大陣絕不可有隙。”
那個名為八隱的弟子卻好像有些不耐煩了,他皺著白慘慘的臉,聲音有些稚氣:“師父,既然他們不讓進,那我自己進去吧。”
這話有些矛盾。
但十無的臉上卻露出了暢快無比的笑。
八隱的身子輕輕飄起,在眾人瞠目結舌的凝視下,如若無物地穿過了四峰的護山大陣,輕飄飄地來到了場間。
這是十無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可這個稚童卻輕而易舉地完成了。
他站在了寧長久的身前,彷彿真的只是來比武的。
直到此刻,寧長久終於確定了他的身份,輕聲嘆息:“九嬰。”
空間本就是他掌握的零碎權柄之一。
一身黑衣的少年眉頭一點點向中間湊著,就像是小孩子被奪去了心愛的玩具。
他今日剛剛新生,原本想偽裝成普通人多玩一會兒,不曾想被這個人直接認了出來,這讓他生氣極了。
他稚氣地發著火:“爾等凡人也敢直呼我的名諱?”
這句話配著他的臉顯得有些可笑。
但下一刻,天地清明。
所有的寒霧都凝成了巨大的劍,那些劍像是橫空的舟,而船頭無一例外都對準了寧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