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副畫的左邊也端端正正地寫了首詩,這首詩同樣普通:
素荷香搖風動鈴,燈映竹牆院照影
家歸雀遠望樓高,孤燈如水拂月明
寧小齡注意到師兄的眼神,也望了過去,讀了兩遍之後也低聲點評道:“好像我也能寫。”
寧長久心想自己與師妹在詩畫方面倒是挺天作之合的。
早晨,寧長久與秋生閒聊了幾句,小蓮擺著個板凳坐在一旁安靜聽著,時不時比劃什麼。
寧長久向他詢問了一些關於鎮中隱世高人的事情。
這可難住秋生了,秋生雖然不過十歲,但是小鎮不大,鄰里之間關係又好,他走街串門都走訪過一遍了,身強力壯有本事的男子倒是不少,但非要說什麼隱士高人……
他想著蓮田鎮中很具名氣的那幾位老爺爺,但每想到一個就搖頭,他們的名氣大都來自於博學和絕學手藝,要真論武功,怕是連喜歡在路口巡邏,空有花架子的小白兔都打不過。
“好像……還真沒有。”秋生苦思之後,無奈搖頭。
寧小齡倒是不覺得失望,心想輕易被人發現還叫隱世高人嗎,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寧長久原本還想著秋生的爺爺,竹樓裡的那位老人會是高手,但是他仔細觀察了這些畫作的筆墨勁道,雖然運筆流暢老道,但僅是出於熟能生巧的畫技,沒有一丁點修道之人的痕跡。
寧小齡在一旁拿著小魚乾逗著黑貓,黑貓靈巧跳躍,爪墊揮舞,幾個回合之後猛地一躍,一個眨眼後,寧小齡的指間便只有一小截魚尾巴了。
小齡對於這隻黑貓的身手很是驚訝,在心中重新評估了它的戰鬥力,心想這裡一隻小貓咪都這麼厲害,肯定藏著其他不顯山不露水的大人物。
玩耍了一會之後,寧小齡便抓著寧長久的手,拉著他去尋找高人。
秋生詢問著要不要陪同,寧長久婉拒了。
這座小鎮確實算不上大,整個小鎮的格局大抵呈現一個“豐”字,寓意吉祥。
春時的太陽不烈,暖融融地,透著慵懶的和煦。
他們在小鎮中逛了一上午,認認真真地神識感知著,看看神識鋪展出的地圖中,有沒有明亮或異樣的閃光點。
但是整整一個上午,他們將這個小鎮來回逛了兩遍,卻都一無所獲。
“高人不愧是高人。”寧小齡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堅信是高人太高了。
寧長久無奈地笑了笑。
“哎,我們這個戰果,到時候怎麼回去和師父解釋啊。”寧小齡還是有些擔憂,腦子裡不由泛起其餘弟子飛劍斬妖的颯爽英姿了。
寧長久說:“這才第二天,以後指不定會遇到什麼怪事。”
寧小齡撇了撇嘴,不太信任地應承了一聲。
在一間屋子上,他們看到了一隻碩大的蜥蜴精正趴在屋瓦上曬太陽,這蜥蜴精是一個老奶奶養的,自稱壁虎將軍,動作迅捷。
它看到了這對白衣的師兄妹,壁虎將軍尖著喉嚨道:“仙師仙師,吃斑點蛙。”
而他對面的屋頂上,一隻蟾蜍精被驚醒,鼓著圓圓的大腮子爭鋒相對道:“仙師仙師,宰四角蛇。”
寧小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與它們各自打過了招呼。
路口處,那隻身披瓦片的兔子精也聞訊趕到,說著他們聽不懂的兔語,與他們好生糾纏了一會。
等到下午兩人坐在蓮塘便眺望著湖水的時候,寧小齡終於絕望了:“師兄哎,我也不知道我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寧長久道:“國泰民安當然值得高興,你要學學你襄兒姐,要有君王氣度。”
寧小齡捧著臉,眺望著夕陽慢慢沉入湖中的過程,無奈道:“那師兄給我打片江山,我也去女皇帝的座椅上坐坐?”
寧長久笑著將石子一顆顆扔進了水中。
“若是其他弟子偶得機緣,四峰會劍我會不會就打不過人家了呀。”寧小齡開始瞎擔憂起來了。
寧長久道:“回峰之後距離四峰會劍還有半個月,有時間摸一摸他們的虛實,況且此處靈氣充沛,你安心修行不一定就比他們差。”
寧小齡覺得有些道理。
之後,這樣寧靜無波的日子足足過了七天,當寧小齡對於尋找絕世高人計劃的時候,終於又有另一件事情激起了她的期待。
第七天,蓮田鎮的牌坊外,一頭手握狼牙棒,自稱是方圓百里狼牙榜排行前三的,凶神惡煞的大妖怪,前來拜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