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零星的浮著幾朵睡蓮,白色的水鳥愉快地嬉戲著,她慢慢朝更深的地方走去,不多會兒,襯衫下襬就沾了水。
這樣的場景讓她想起多年前,她一個人跑去荷塘看花,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掉進塘裡,水草一下纏住腳腕,怎麼撲騰都掙脫不了,就在她以為快死掉時,遠遠聽到一陣落水聲,不一會兒就看見有人朝她游過來,可惜還沒看清是誰,她就暈過去了。
後來醒了才知道,是他。十六歲的他,生得唇紅齒白,像是希臘傳說中那個變成水仙花的少年郎。
他一邊數落她不懂事,一邊拿乾淨的外套幫她擦水,後來從別人口中知道,那天是他用嘴給她吹氣她才醒的。
一個人工呼吸,竟然成了她永生難忘的初吻,可現在,給她初吻的人又去了哪兒……
不遠處,幾個穿高球衫的男人正拎著球杆,準備去打高爾夫。
走在前頭的是個身材精壯、面板黝黑的寸頭男,他叫唐力,是江遠集團高管,深受高層信任,上千億的專案也放心交由他打理,他這會兒正看著江曉離笑,“江總,這片兒的確不錯哈,邵主任挺實在,一點也沒虛構。”
江曉離道,“說到那個邵主任,唐力,你怎麼看?”
唐力想想,“這個人嘛,說實話不大好揣測,與之前接觸的不一樣,年紀輕,心思是一點不淺,我跟他聊過幾次,太極打得那叫一個溜哇,恐怕今後想從他手裡討好處並不容易。”
江曉離沉吟片刻,“這人,咱們一定得跟他交好。任何情況都從容不迫,說話辦事滴水不漏,如能遇見伯樂,前途不可限量,趁早交好肯定沒錯。”
唐力笑笑,“我聽說他之前是要留上津的,估計為了積攢基層經驗才來這兒的吧,指不定哪天就到上頭去了。”
江曉離也沒接話,只是看著遠處的水域,一下愣住了。
“江總!”
唐力叫他,“看什麼看得那般著迷呢?”說著自己也望過去。
嘿,這一看不打緊,文青毛病都看出來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同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酸腐詩句一起,眾人趕緊朝遠處的淺灘望去。
不過半秒,就有人慎重說道,“不對吧,那姑娘是要自殺啊!”
有人附和,“是啊,不好!她越來越向湖裡邊兒走了!”
一群男人眼睜睜看著個姑娘投河,哪能見死不救,眾人趕緊朝淺灘跑了去。
江曉離從小就是個多動症,就沒有他不擅長的運動,加上腿長,自然是跑到了眾人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