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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你說,他必須要斬斷塵緣,我們才能夠在一起。”
那天,那個神仙一樣的人,帶著蠱惑的意味對他說:“他是生人,你是孤魂,你們本就是兩界人,手不能相觸,眼不能相望……但是如果他能斬斷塵緣,放棄他在人間的一切,那麼,我可以為你們留住這一線生機。”
所以他一直在思考,要怎麼樣,才能讓程青柳斬斷塵緣?
他想了很久,始終想不到。
後來,他想明白了,他什麼也沒有,唯有這一片真心,他也只能去希冀對方的一片真心。這生死不渝的愛情,就用雙方的真心來賭一把吧。
“可是你不該勸他回來,他一回來,他就不是你的了。”青年笑著,滿滿的幸災樂禍,然而愈笑,眼裡的同情與悲哀就愈濃。
淩笙久久沒有說話,青年以為他是傷心到失語了,畢竟如今這一切,都是淩笙他自己一手造就的。
真是可憐又可嘆。
“其實這些我都想過,我有預想到會有今天的可能性。”淩笙神色麻木,雙眼無光,第一次有了傀儡人的特性。他不緊不慢地說著,明明是在給自己的心髒捅刀子,聲音語氣卻是那麼平靜。
“我一直知道,他是個戀家的人。他因我的死耿耿於懷,不肯放下過去重新生活,甚至遷怒親近的人,是我害得他有家不能回,是我害他心存芥蒂不能在長輩膝前盡孝,孤零零地一個人遠赴外地過著苦日子,明明他並沒有做錯什麼……都是我,如果我當初沒有那麼沖動,哪怕只是成熟一點,都不會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鮮血淋漓的話青年只聽了一半,便悄悄走開了。聽著一個失意的男人講他有多失敗,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死人哪裡能和生人比?一個人哪裡能和四五個血緣至親比?”
這聲感嘆,竟像哭出來似的。
越近年關,城中就越熱鬧。程青柳也越來越忙。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忙,也不敢讓自己閑下來,這樣就不會看見淩笙受傷的樣子,也不會看見家人期盼的眼神。
“我已經不是我了。”
夜裡,他寂寞地喃喃自語。
白日裡淩笙過來尋他,他本是想要好好說話,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但是淩笙還是被他氣走了。
“程青柳,你已經傾向對現實低了頭,那麼後面呢,你是不是也要開始勸我妥協接受?”
淩笙說的其實沒有錯,他已經漸漸失去了自我,再沒有辦法一心一意地念著淩笙。
他不能丟下家人不管,父親老了,多年的生活奔波使得他老的比別人快,年輕時不愛惜身體拼的命,也在這時化為大大小小的病找上了門。家中只有他一個可以繼承家業的男丁,所以父親才這麼迫不及待地讓他去做事,熟悉底下的人,好在他身體再支撐不下去時可以盡快完成家業的交接。
父親說,哪怕他今年不曾回來,他們也要在不久後想辦法讓他回來。
他們給他的那幾年時間不是放棄,而是妥協,也是給他時間忘掉悲傷,但時間一到,他就必須回來繼承家業。他不是單個的人,他先是程家人,最後才是程青柳。
任性了二十幾年,終究還是要負起對家族的責任與義務。
“淩笙啊,我曾經以為你身在黃泉,而我暫寄人間,是不能再痛苦的事,卻原來,人活在這世上,還有著很多令人絕望、又無法掙脫的事情……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啊……”
倒不如當年就幹脆做了對苦命鴛鴦,刀山火海,黃泉碧落,再沒有回頭路。
除夕夜那天,淩笙從傀儡裡鑽出來,化作一抹孤魂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