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黃昏,18:10,遙遠的下課鈴聲漸次漫入沉寂的空氣。
印桐趴在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上,貼著冰冷的桌面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他剛從睡夢中蘇醒,渾濁的意識裡塞滿了雜七雜八的記憶,粘稠的思緒就像一坨煮過頭的粥,每一下呼吸都能攪出一股發臭的糊味。
窗外是黃昏,蒙著一層濃霧的天色紅得宛若一袋過期的番茄醬,咫尺外的窗戶玻璃上像是沾了什麼汙跡,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一個奇怪的影子。
他屏住呼吸,慢慢坐直了身體。
那是一團血跡。
黏著在玻璃窗上的血跡早已黑得發臭,印桐挺直了腰背坐在座位上,看著殷紅的天邊有個細小的黑影以不同尋常的速度沖了過來,一頭撞在冰冷的玻璃上。
又是一團血跡。
他低頭看向在床沿上一晃而過的小鳥的屍體,忽然意識到教室裡似乎還有一個人。
潛意識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們通常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就像落葉、或者某些細小的蟲卵,停留在人們意識的盲區裡。
一旦被注意到,就會顯得格外詭異。
印桐猛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桌椅。
在他的正前方,這間教室第三排的地方,正背對著他坐著一位悄無聲息的少女。
這個形容詞或許不太恰當,但沒什麼比它更能清晰地描繪出此刻印桐所感受到的場景。那個背對著他的小姑娘就像是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邊緣,亦或是她始終坐在那裡,只不過先前都無人注意。
就像那些停留在盲區裡的小蟲子,它她)一直存在,只不過無人注意。
於是,蟲子她)動了。
坐在第三排的少女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繃直了腰背看向緊閉的教室門。
她的身前堆疊著大片以一種奇怪的角度維持著平衡的桌椅,整個人就像坐在一片坍塌的廢墟前,轉頭的時候腰背也始終保持著直立,就像一個不受肉體拘束的木偶玩具。
她的腦袋扭轉著,視線停留在了緊閉的教室門上。
突然間,門開了。
印桐在開門的瞬間小小地抽了一口涼氣,就像個慘遭擠壓的包裝袋,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模糊的輕喘。
可他隨即很快地捂住了嘴,不敢再發出一絲半毫的聲音。
傍晚的涼風從敞開的門洞中灌進教室,陰冷的空氣裡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血腥。端坐在座位上的少女始終一言不發地偏著頭,她像在仔細地傾聽著什麼,就像門口站著一個無人可見的怪物,正在長篇大論侃侃而談。
教室後牆上,石英鐘發出清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