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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縛天這個突然冒起的可怕人物該隱可比他的後裔們看得深遠得多,甚至該隱對於這個怪物的理解要遠遠強於路西法甚至耶和華。只是讓該隱始終不能理解的是這個起碼達到路西法級別的家夥為什麼獨獨找上了自己這個在西方也僅僅只能算得上還可以的氏族呢?如果僅僅是因為族群的緣故,那麼東方的資源應該更加豐富而且素質,特別是戰鬥的素養高了更是不止一籌;如果說是為了躲避什麼仇家遠遁西方,那就更加離譜了:起碼路西法級別的實力,即使惹到現任天帝也不至於跑路這麼狼狽,況且如果真的惹上了如此仇家,一個小小的血族又算得了什麼呢?……
所有的可能都已經分析透徹,可是該隱的疑惑卻始終無法消除,不過作為地獄七君主之一的始祖血族,該隱的氣魄和胸襟還是符合梟雄本色的:既然無法猜透對方的意圖,而且面對如此實力想得太多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禮後兵總是不錯的,況且看情形對方也並沒有什麼惡意,畢竟德酷拉現在的實力和潛力連該隱都不容小覷。想來這次對方的到來應該是血族的一個契機,有可能也是該隱自己唯一的一個機會……
想到這裡,五億六千萬年來始終縈繞在心頭的那股抑鬱也彷彿得到了瞬間的釋放一般,該隱隱隱地竟然對與縛天的見面有了絲絲的期盼。只是等到考量清楚自己的後裔們卻已經爭得面紅耳赤,就差全武行了。
“好了!……你們平時的風度和高貴氣質哪裡去了?這裡還像是偉大的血獄一族的聖地嗎?我看一個普通的食屍鬼家庭的晚餐餐桌都比這個所謂的聖地有內涵得多!”眾所周知食屍鬼是地獄最低等的一種附屬惡魔,力量、速度和魔法能力都及其低下,除了生殖能力驚人,生存能力強悍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其本身更是以腐屍為食而臭名昭著,遍佈地獄各個黑暗角落的食屍鬼們因為覓食的需要根本居無定所,更別說什麼晚餐餐桌了。該隱的諷刺讓眾多亂哄哄的二代、三代血族頓時收聲,整個空間霎時鴉鵲無聲,剛剛還在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血族精英們頓時變得比小貓還乖巧,始祖的怒火可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對於傅先生的到來我們應該感到萬分的榮幸!畢竟一個讓耶和華丟了面子的人物光臨我們血獄一族,怎麼說都是一件榮耀的事情。要知道傅先生為了這趟血獄之行可是拒絕了路西法大人的一再邀請!……”顯然,當該隱說到縛天因為與血族的合作而拒絕了熾天使之王的邀請的時候,除了阿基米德等幾個少數的智者外,其它在場的血族已經完全地改變了對縛天的輕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尊敬和油然的驕傲。
很滿意自己的一番說辭所帶來的效果,該隱繼續說道:“現在去猜測傅先生的意圖對於我們血獄一族來說完全是多餘的。傅先生所來為何你們知道嗎?他的合作條件你們清楚嗎?他的來歷你們摸到了嗎?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你們有底嗎?……沒有!都沒有。所以在傅先生提出合作計劃或者表明他的意圖之前我們所要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好好地招待我們的客人,僅此而已。……好了,你們下去吧,幫我好好招呼我尊貴的客人。明天我將會親自、正式和傅先生商洽合作的事宜。下去吧……記住。好好陪著,不要輕慢了!”
在始祖面前號稱擁有神的力量的二代、三代血族如同乖寶寶一般唯唯諾諾,但是這種謙恭和尊敬只會出現在始祖的身上,一旦始祖離開,這些桀驁的狂人們瞬間恢複了他們的本來面目。
“什麼強大?什麼讓耶和華那老狗都丟了面子?還好像路西法大人都要給他幾分薄面一樣……要有那麼強的實力還用和我們血族合作?難道歲數大了始祖也會犯錯?不會的!肯定是德酷拉你這個混蛋混淆了始祖的視聽,不可饒恕!”對於縛天在墮天之城的驚世一戰,血獄一族可以說是瞭解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說他們瞭解是因為對於那場大戰此時地獄中已經是炒得人盡皆知,哪怕是個小惡魔也能說上一段,而說他們一無所知則是因為,對於這場大戰的主角,也就是縛天本人絕大多數惡魔都是一無所知,除了路西法和七君主以外只有極少數實力強大的隱修透過自己強大的神念能夠稍微的瞭解一下這個怪物般的男人!所以呆在地獄東南最深處的血族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口中所不屑的“縛先生”就是那個轟飛耶和華的“怪物”。而怒熊·卡瑞斯更是直接表達出了他對這個所謂強者的明顯輕視。
“好了,卡瑞斯不要發瘋了。德酷拉對於血獄一族以及始祖的忠心是不需要質疑的,但是這個縛先生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強大卻值得商榷,而且他的真正目的也十分可疑,我們需要做一些試探。當然了,對於客人我們也不能怠慢。”阿基米德雖然是二代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但是睿智的他卻是整個血族的智囊,即使是公認的最強二代莉莉斯對他的意見也是極為重視。
見大家已經達成共識德酷拉也是無可奈何,雖然現在自己的實力即使是面對莉莉斯也不遑多讓,但是畢竟自己名義上僅僅是一個三代,還是一個實力“弱”得不象話的三代,所謂人輕言微德酷拉還是明白的。而且縛天由於身份的原因再三要求德酷拉對於墮天之城一戰嚴守秘密,德酷拉也不能透露太多的東西,對於阿基米德的佈置德酷拉也只能報以苦笑。希望他們不要太過分,否則……想想拉菲爾的下場以及縛天那猙獰的神色德酷拉暗暗下定決心,一旦事情超出友好的底線,自己拼了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要阻止所謂的“試探”。
……
“親愛的縛天先生,血獄因為您的到來而蓬篳生輝!我代表血獄一族偉大的始祖,月華·該隱大人對您的到來表示衷心的感謝和無比的榮幸。明天,始祖大人將親自與您會談,相信一定會非常愉快的。今天就由我們二代血族帶您熟悉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噢,鄙人阿基米德,純血二代。”阿基米德的笑容如同12月的陽光讓人感到由衷的溫暖。
“非常感謝您的熱情,血族的高貴讓我向往,您和您的族人果然是暗夜中優雅的貴族,聞名不如見面!”不動聲色地卸去阿基米德那奪人心魄眼神中所附帶的精神力量,煦和的笑容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縛天依然顯得從容不迫。
阿基米德原本充滿陽光的笑臉瞬時變得有些青白,要知道在整個血獄一族甚至是整個地獄中,阿基米德的精神控制都是讓人畏懼的,拋去力量不計即使是該隱在這方面比起阿基米德也是有所不如。但是眼下明顯沒有力量波動的縛天面對阿基米德的精神暗示竟然絲毫不受影響,這讓血族的智者很是驚詫而那那充滿嘲諷的眼神更是讓阿基米德黯然不已。
只是這位精神控制堪稱達到地獄“顛峰”的智者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此時此刻自己正處於一種失常的狀態:一次小小的交鋒和試探絕對不至於讓理智和智慧的阿基米德失態如斯,這種情緒波動出現在卡瑞斯身上無可厚非,只是物件是阿基米德就有些讓人詫異了……
雖然阿基米德的變色只是稍縱即逝,但是在場的無一不是成了精的人物,哪能看不出其中的味道。卡瑞斯之流的莽漢對於什麼精神控制本身就是極其藐視,所以對於縛天的作為根本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莉莉斯、德酷拉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對於阿基米德的實力她們可是清楚的很,特別是德酷拉,盡管已經很是高估了縛天,結果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精神方面的能力不同於普通力量,那不但需要天賦,更加需要有獨特的修煉方法。阿基米德之所以對於精神領域的研究有所成就那是因為他的一段奇遇,得到了太古時的一份卷軸的緣故……然而縛天卻能夠在這另類而冷門的領域中完全無視阿基米德的能力,這讓德酷拉越來越看不清縛天真正的底線所在。
雖然只是剎那的異樣,但是對於在場的擁有漫長生命的老怪物們來說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了。看到氣氛有些異樣,莉莉斯搶出一步不經意間挽住了縛天的手臂:“縛先生,呵呵,讓您見笑了。幾位小弟從德酷拉那裡聽到許多您的光輝事跡,所以……您也知道,我們這些血族終年呆在這個無聊的地方,生命的絢爛已經開始枯萎。您的來訪讓他們有些興奮過頭了。對於阿基米德的魯莽莉莉斯在這裡向您表示最誠摯的歉意。”笑顏如花的莉莉斯之所以被稱作吸血鬼女皇一方面是因為她那近乎神一般的可怕力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近乎完美的絕色容顏以及魔鬼都自嘆不如的絕美身材。數千萬年的生命歷程,莉莉斯對於自己作為一個絕代芳華的先天優勢應該如何運用已經達到了化境: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幾句無傷大雅的恭維,幾個隱諱的令人心顫的眼神……莉莉斯輕松地化解了現場的尷尬氣氛。
只是美豔至極的吸血女皇並沒有注意到縛天那雙清澈的眼睛中閃過的一絲調侃。二代們的爭論並不能逃過縛天那強悍的變態的神識,所以阿基米德的試探早在縛天的預料之中。對於自己後輩的後裔,縛天還是給予了極大的寬容,況且站在血族們的立場,這麼做無可厚非。所以阿基米德的行為縛天本身就不準備追究什麼,並且縛天已經準備好了將所有的二、三代精英完全壓制,畢竟要合作必須拿出點資本,這樣能夠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莉莉斯的出賣色相對於縛天來說僅僅是一味調色劑,對於縛天而言,能夠左右他行為的寰宇以內不出一掌,莉莉斯遠不在其內。
淡淡的微笑,縛天悠然地等待著接下來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