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陳布達也在一旁扇風點火,“胡鬧胡鬧,朝堂之上,豈能如此兒戲。此風不剎,只怕朝綱不穩啊……”
眾臣也紛紛開言,矛頭一齊指向朱平安,或斥其無禮,或笑其無知。
劉汝長卻是一言不發,冷眼相瞧。
安樂公本來正因朱平安的胡鬧,有些汗顏。此時聽到唐虞居然要治自己兒子的罪,卻不由得心頭火起,怒向膽生,“皇上,老臣這不成器的兒子,近日確是在研究這些天象星宿什麼的。老臣相信他此言非虛,定然是那欽天監弄錯了。”
說完,為了表示自己堅決的站在自己兒子一邊,將頭上的烏紗帽一摘,往太祖面前雙膝一跪,“臣朱忠願以性命擔保。”
眾臣見狀,沒想到這老公爺護子之心,到了如此程度,竟然要賭上身家性命。
“老公爺的性命雖然金貴,卻貴不過這大正的氣運吧?要是出了問題,便是你父子兩人的性命,又能抵得了什麼?”
禮部尚書陳布達冷冷的道。
他這句話說得在理上,眾臣不禁點點。安樂公的身份雖然尊貴,與大正朝國運氣數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
所有的目光一齊瞧向太祖。
太祖面色依然沒有表情,只是瞧向朱忠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
他心裡何嘗不清楚,此次天狗食日之事,乃是朝中有些人藉機黨同伐異,而且矛頭指向的,赫然便是自己的孫子朱守文。
他明白,朱平安父子這番舉動,其實是想要維護太孫,心裡對他們的忠心也未免有些許感動。
可國運一事,實在是關係重大,他也不敢輕易便做決斷。
“皇上,距離午時不過一個時辰,此時不做決斷,只怕天狗一至,悔之晚矣啊。臣懇請,先將這口出狂言的朱平安下獄,再即時捉拿名單上的官員,以祭天道,才能避此大禍啊。”
唐虞神情激憤的奏道。
眾臣也紛紛附議,請太祖立下決斷。
太祖左右兩難,思忖了片刻,心道,“罷了罷了,朱忠父子朕今日可以保下,只是守文,恐怕也只好暫時委屈你了。”
心中主意已定,太祖便要下旨拿人。
這時,那一直裝睡的承平王卻忽然睜開了眼,淡淡的掃了掃殿中眾臣,而後向太祖道,“皇兄,不知怎地,臣弟也覺得那小安子說的有些道理。若是錯殺了那些無辜之人,只怕會寒了天下人的心吶……”
說到這裡,也輕輕的將頭頂朝冠摘下,正容道,“臣朱嘯,願替朱平安作保。”
眾人聞言大驚。
這承平老王爺,向來不理世事,不知為何今日卻來趟了這通渾水,還下了這麼大的賭注。
剛才安樂公作保,眾人都覺得不夠分量。承平王不一樣,他可是太祖的胞弟,與天家血脈相連。
故此一時之間,沒人敢說些什麼,就連陳布達,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出言相諷。
只有欽天監唐虞唐大人,仍舊神情激憤,欲要開口說話。
“孫臣朱守文,也願替朱平安作保。”
便在此時,太孫朱守文,也站到太祖面前,鄭重的跪了下去。
殿中先是一靜,接著便是一陣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