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陸向寧卻不太敢進去,坐在車裡巴巴地抬頭看著二樓。
二樓的主臥還亮著燈。
這是他唯一慶幸的事情,至少人還在。
只要人在,就有溝通的機會。
有點煩,有點不知所措,曾經的習慣敲打著他,他不自覺地拍了一下褲袋想找根菸抽抽。
褲袋空空如也,恍然,他已經戒菸五年了。
五年前經歷了一場車禍,差點把命交待了,後來就特別注重養生,工作儘量不熬夜,實在要熬也絕對不過12點,再忙也不忘運動健身,酒偶爾喝,煙是徹底戒了。
他“嘖”的一聲自嘲,嘴唇抿成一條線,開啟車門下了車。
一樓一切如常,保姆凌姨還在廚房裡收拾。
陸向寧走近,忽然聽到了白絮亭的聲音,“黎早出院是阿寧接她回的家,還是她自己回的家?”
他一怔,腳步停下,凌姨正在一邊擦拭灶臺一邊打電話,手機開了擴音,所以他把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是太太自己回來的。”
“阿寧呢?”
“大少爺還沒回來。”
白絮亭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他心裡也巴不得離婚,只是不想落人話柄,畢竟他最難的那兩年是黎早照顧的他。你盯著點,有什麼情況立刻告訴我。”
“好。”
通話結束,凌姨把抹布放好,剛拿起手機轉身,就和站在廚房門外的陸向寧打了個照面。
“大……大少爺……”凌姨掩飾不住的慌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一陣了,在外面坐了一會兒。”
難怪沒聽到汽車聲,凌姨越發心虛,拿著手機的手無處安放。
陸向寧開門見山地問道:“凌姨,我媽讓你做什麼?”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陸向寧眼神一厲,凌姨嚇得不得不實話實說,“夫人說您心軟,讓我適時挑唆一下你們的關係,最好能讓太太自己走。”
陸向寧眉頭一蹙,眼神淬了毒,越發的狠戾。
凌姨冷汗涔涔,立刻搖頭又搖手,“但是我從沒做過,大少爺,您一定要相信我。”
凌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著急解釋,“大少爺,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是站夫人那頭的,但是我跟太太這三年相處下來,太太她人好,心善,待我也好,我又怎麼會好賴不分?說句僭越的,我拿您和太太當自己孩子看待,我心裡肯定希望你們能好好的,我……我……”
陸向寧聽了,眉頭漸漸舒展,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凌姨,我信你,讓你夾在中間為難了。”
凌姨擦了擦眼淚,搖頭,“沒有。”
“黎早在上面?”
“對,卓律師走了之後太太就上樓了,我看她好像在收拾行李。大少爺,你和太太真的要離婚?”
陸向寧剛舒展的眉頭又緊蹙起來。
他和黎早,真的要離婚?
五年前,他車禍重傷,黎早因為沖喜而嫁給了他。
他雖然不信什麼沖喜之說,但黎早照顧他,陪伴他,鼓勵他,幫他度過了人生最難的那兩年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