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馬振國在會上對自己做了總結性評價,尤其親自登門出題後,楚天齊就意識到自己工作要變。而且上面既肯定了自己的工作,卻又不給自己恢復職務,那意思就非常明顯了,就是要把自己調離。
雖然不知道下步去向,也不知道何時成真,但他覺得不會遠了。既然要離去,那肯定得交接工作,一些工作也有必要整理一下。於是,他連著幾天,都在做案頭工作,能列表的儘量列出來,能匯總的儘量匯總。
在這幾天中,楚天齊也曾向周子凱側面打聽,但聽對方的意思,並不清楚具體情況。他便不再費這個心思,專心做著交接前的工作,也把一些事情進行完善。該自己負責的,不能給下任留下尾巴,不該自己管的,也不要伸手過長。所以,對於人們報過來的工作,如果是原先的,他是能處理的儘量處理,如果是新發生的,他就直接推走了。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恢復書記和局長職務,這也不算懶政、怠政。
單位同事可能也看出了苗頭,在與楚天齊交流中,也會表現出對局長不捨,或是說出類似離別的話。
這天,楚天齊正在整理文件,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按下接聽鍵:“楚縣長,你好,有什麼指示?”
手機裡傳來楚曉婭的聲音:“今天晚上有應酬嗎?”
應酬?儘管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楚天齊還是如實回答:“暫時沒有。”
“那好,我晚上請客。”楚曉婭說出了目的。
“你請客?為什麼?”楚天齊疑惑,“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做?”
“別把人想那麼庸俗,好不好?”楚曉婭嬌嗔著,“前幾天你獲獎的時候,我沒在,今天就算給你祝賀。聽說你那天發了大財,領導們都去吃大戶了,你也可以請請我,讓我也打點秋風。”
楚天齊一笑:“窮人得點小錢也落不下。這麼的吧,我個人掏腰包請你,地方你定。”
“這還差不多,還算你有誠意,我可得好好宰宰你。”嬌嗔過後,楚曉婭調皮的說,“等我電話,不見不散。”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楚天齊結束通話電話,不禁搖搖頭:女人和男人就是不同,女人不管多大,都會經常像小女生一樣。不過楚曉婭的確很顯小,雖然年齡比自己大幾歲,但看面相就像自己的妹妹。
想什麼呢?楚天齊為自己的聯想而臉紅。
……
到開飯點的時候,楚天齊沒有去食堂,而是給了厲劍一個“有應酬”的答覆。在辦公室又坐了一會,他走出公安局大院,獨自打車出去了。
八月的許源縣城,熱的要命,即使到了下午六點多,還是熱浪襲人。不過,已經有好多穿著清涼的年輕男女穿行在街頭了。看到這些撐著太陽傘,互相牽伴而行的男女,楚天齊不禁有些羨慕。他不是羨慕他們的左牽右擁,而是羨慕他們的悠閒與輕鬆。當然,他的骨子裡未必就不羨慕人家的卿卿我我,只是他沒意識到,或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穿過兩條街巷,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說了聲:“到了。”
付過費用,走下汽車,楚天齊站在當地,抬頭望去,一棟三層小樓進入眼簾。小樓造型別致,仿木質顏色,樓體上纏繞著綠色藤蔓,樓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寫有“謝謝您”字樣的牌匾。。
“先生……楚……您裡面請。”服務人員迎出門外,招呼客人,顯然已經認出了楚天齊。
說了聲“謝謝”,楚天齊邁步進入小樓。
另一名服務員迎上前來,在先前服務員提示“伊人閣”後,微笑著說聲“請”,並做出了相應手勢。
跟著服務員徑直到了三樓,楚天齊被引領到“伊人閣”門外。
剛準備敲門,屋門從裡面開啟,楚曉婭站在門裡。
“請。”楚曉婭身體微曲下蹲,優雅的做了個手勢。
楚天齊笑了笑,走進屋子。
關上屋門,楚曉婭原地轉了一圈,問:“怎麼樣?”
楚天齊轉頭四顧,點評著:“不錯,小樓裝修很雅緻,有意境。這個房間也不錯,東、南兩面都是通體玻璃,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欣賞外面美景,觀察街上行人。玻璃上還有百葉窗簾,可以……”
“我是問裙子怎麼樣?”楚曉婭嬌嗔道。
“啊?哈哈哈……驢唇不對馬嘴。”楚天齊大笑起來,及至看到對方的慍怒神情,忙又改口,“我是說……哎呀,裙子真漂亮,既有丁香花的清香質樸,又有玫瑰花的熱烈奔放。”情急之下,楚天齊只得對裙子上兩種花的圖案進行品評。
“這還差不多。”話到中途,楚曉婭臉龐羞紅一片,她看到了上身那朵玫瑰花,看到了玫瑰花正處在最突出位置。她暗暗埋怨,昨天買時怎麼就沒注意呢,同時更多的是一種嬌羞和甜蜜。
這是怎麼啦?疑惑於對方神情,楚天齊再次望向對方,一眼看出了問題所在,趕快收回了目光。
一剎時,屋子裡氣氛有些尷尬,還有些曖昧的味道。
“篤篤”,敲門聲傳來,緊接著服務員走進房間。服務員的進來,正好打破二人的尷尬。
把幾例特色小冷盤放下,服務員退出了屋子。
兩人坐到方桌旁,楚天齊問:“什麼時候回來的?學習結束了?”
“沒有,回來處理點事,過幾天還得去。”楚曉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當天就聽說你發了大財,這回成土財主了吧?”
楚天齊道:“哪你有說的那麼邪乎?那二十萬是獎金,是給幹警搞福利的,得直接花到他們身上。追加的經費,也不能亂花,得辦案時使用,有了這些錢,倒是能應個急。”
“小氣鬼,就跟誰要跟你搶似的。”楚曉婭“嘁”了一聲,然後神秘的說,“老劉這次可是夠舍豁的,直接下了血本,對你真夠意思,他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