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上懸掛的風燈照耀下,露出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臉。
這是一張很慈善很普通扔在人堆裡你不會多看一眼,看過之後也不會記得的臉。
“你管我是誰?”他陰沉沉的說道,又問道,“我問你,你方才是不是說虎豹騎的人,又回到宛城來了?”
那士兵也回過神了,頓時就又急又怕又慌。
“你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聽官府的事情。”他一面虛張聲勢的說著,一面衝著自己的夥伴使眼色。“這位好漢,你到底想幹什麼?”
四周的幾個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出手,舉著刀就要砍過去。
“動手。”為首的兵丁喝道。
男人微微的一側身,抬胳膊將腰轉向他們。
“自己人。”他忽然放開了手裡的那個士兵,後退一步冷冷的說道。
是自己人?
兵丁一怔,視線落在那男人的腰間,一塊黑乎乎的腰牌從衣服下露出來,眾兵丁頓時面色一變。
“原來是大人啊。”為首的忙恭敬說道,但神情又有些疑惑,看著這男人,“小的眼拙,沒認出大人往日裡是……在哪個衙門辦差的?”
作為巡夜計程車兵隊長,他自認見識不差,城裡的大人們也大多是認得的,可眼前這位卻是面生的很。
“許都衛。”男人說道,一面抬腿踩在凳子上。
這個動作讓他的衣袍撩開,完全的露出了其內掛著的一個腰牌。
為首的兵丁小心的看了那男人一眼,頓時又忙後退了幾步。
“既然是許都衛的大人在這裡辦差,那小的們這就離開,不妨礙大人了。”他直起身說道,又回頭衝手底下的人頻頻使眼色。
說話音未落,這些兵丁就收起刀槍,轉身飛也似的退開了。
可男人卻身如鬼魅,瞬間攔住了為首的那個人。
“等等,”他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那個問題。”
之前的問題?
哪個問題?
為首計程車兵愣了愣,這才反應了過來。
“大人是在問虎豹騎的事情嗎?”他想了想,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真是的,他怎麼就忘了呢?傳聞之中,虎豹騎和許都衛的大人們,一向都有些不合啊……
男人平靜的點了點頭。
“是這事啊。”那士兵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些虎豹騎的人前幾日原本已經離開了,可不知為何今晚又突然回到宛城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卑職就不知道了……”
男人想了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士兵見此,這才如蒙大赦一般,趕緊小跑著離開了。
很快,那男人將小攤子的老闆,早已經被他敲暈過去的老闆劉老漢拖到了一旁的街角下,自己卻又折返了回來。
和他一同折返回來的,還有四個黑衣勁裝的男子,一言不發的跟在他的身後。
夜色重新陷入了沉靜。
灶火上的鍋子被端起,咕嘟咕嘟的熱湯被舀了出來。
面向普通和藹的男人就像一個真正的老闆,穩穩的將湯碗逐一擺到桌子前坐著的四個勁裝男人的面前。
四人隨意的坐著,那散漫的樣子,如同春天出門遊玩的閒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