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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死生不負
在低燒剛開始時,陸揚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風寒。
在光潔如新的地板上光腳走路,去雪地裡攀折一枝梅花,不披好衣服擅自開啟門窗,出神眺望——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都會染上這項小小的疾病,只是鼻塞、咳嗽、流鼻涕,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個人都會得風寒的吧?
但這次很奇怪,他沒有任何症狀,除了體熱,任何方面都和一個健康的人一模一樣。他呼吸順暢,手腳靈敏,耳清目明,只好勸慰自己別過度在意。
連續過了七日後,體熱仍舊未退,他自己給自己切了次脈,依然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髒器衰竭,沒有靜脈堵塞,不是傷風感冒,但兩胸間彷彿有什麼沉甸甸的重物壓著,提氣時刺痛感若有若無,臨睡前萬籟俱寂時最明顯,因而無法側躺,只能筆直仰躺,閉上眼後一個時辰內難以入眠。
與魏逐風長途跋涉間,這古怪的熱意竟不知不覺悄無聲息地褪去了。
陸揚開始疑心,是否是身體具有滯後性,潛藏的壓力和焦躁慢了半拍,當他舟車勞頓將這些壓力釋放出去,自然會慢慢好起來。
安心不過一月,天氣漸入寒冬時,他不僅被利益牽絆、情緒牽扯的突發“親情”裹挾,心裡還裝著另外一件秘密。
借住在路宏正家裡的那些夜晚裡,始終有雙眼睛偷偷經過,不分白天黑夜貪婪地向裡窺視。
他暫且將來由摸了個大概,只是還沒蓋棺定論,暫時不打算告訴魏逐風,後來想要商討時人又默默走遠了。
沒關系,這次的劇本依舊由他來主導,審判者也由他來充當。
他會設定一條很好的遊戲機制。
盤算不過幾日,低熱捲土重來,兩個七日都過去了,這不高不低的熱度依舊沒有褪去。
傍晚開始,變本加厲。
陸揚有時寧願燒到糊塗,至少還能分清病症在何處,可是卡在中間不上不下束手無策,時間一久,腦袋發暈。
他記不住哪怕前一刻鐘自己做了什麼事,也想不起前一天、上月、前年,好像那些度過的歲月和時間風過無痕。他無法集中精神,無法專注思考,試過一切打起精神的辦法,然而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陸揚找來殘忍獵奇的話本,殺人兇手慘絕人寰,彷彿血噴濺到臉上時,仍然無法完全調動心情,心動過速是病理徵兆,並非情緒激動。
與外界相連的觸角,隨著感知的減弱,一點點從指縫中流走。
山澗在腳邊一點點模糊,並沒引起他的注意,這樣的狀況已然稀鬆平常了。
然而不知不覺間,他好像回到了一月前,在某個破屋居住的哪天晚上。踩踏的不是潮濕軟糯的泥土,而是散落一地的破背簍和笤帚。
他生起火來,坐在小板凳上打了個噴嚏。
有人笑他,接過了蒲扇。
記憶雜亂交錯,沒有考慮任何不合理性,他欣然接受,放鬆得快要睡著。
寒冬臘月間,溫暖的火炕上,有人輕輕撚起一角青絲,勾在手指間繞了繞:“心緒太重,疑心久了,可是要生病的。”
他話中滿滿的不贊成,明明就在眼前,聲音卻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白霧繚繞,恍若隔世。
陸揚聽見自己微微張了下口,吻住了不知是鼻尖還是胸前的骨骼上,撞得他眼睛發酸,卻還是承諾:“知道了。”
說完,手中攥住的白衣就落空了,剛剛還被人握在手裡的頭發驀地散落到眼前。
他慢慢抬起頭,瞳孔驚恐而不解地緩緩擴大。
眼前是一片焦枯荒地,漫山遍野都是野墳。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沒有任何走到此處的印象?
是誰!一定是有人牽引,趁他喪失知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