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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旗鼓相當
柳懿軒在官府門口繞了幾圈，本來一無所獲正要打道回府，驀地在穿梭來往間聽見了微弱的哨聲，腳步猛地一步，心緒複雜仰頭望了望。地府的天窗尚可聽見人間的傳聲，他丟了塊石子砸在牆上。悠悠口哨聲蜿蜒到極遠，像未說盡一般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傳來低沉的應答，像人聲的對話。
陸揚背對著門鎖坐得端正，朝宋舟比手勢。
“嗚嗚嗚，嗚嗚，嗚？”
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裡，還以為知大人會直接把我派上山剿匪。反正勸服了就是大有功績，還能拿捏住把柄，沒成功就是可惜可惜，搭進去一個大好良民。還好，外面還真有人來接應，否則又得想別的辦法。
宋舟：“嗚嗚嗚。”
這是什麼？
陸揚疑惑半晌。
居然有他都不明白的指示，才過去幾年，軍令更新換代這麼快麼。
“嗚嗚，看不懂。”宋舟學的哨令和手勢全還給師爺了，一點沒剩幹淨，此刻理不直氣不壯就怕批，“嗚。”
陸揚：“……”
算了，你接著睡吧。
劫獄這種事，只要商定了時間地點，再有個內應時不時報上軍情，簡直是勢如破竹易如反掌。
揚州府也沒聊到上了通緝令的匪患竟敢真的亮到眼皮底下，頓時大眼瞪小眼。
柳懿軒蒙著面，心想總不好把關系鬧得太僵，從地牢翩然而過時，留下了些許“買路財”，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被找上麻煩。不巧的是，黑衣人在黑燈瞎火裡擄走老人姑娘，就跟能夜視似的，順手還把陸揚一道名正言順地撈上了。
“這對嗎？”
好不容易脫下在城門口混過巡衛的女裝，陸揚半笑不笑，猶然舉起半邊寬袖遮住面孔，像秦樓楚館的戲伶，依依不捨般欲拒還迎。
“唯手熟爾。”柳懿軒玩笑般應答完，忽而正了正神色，“好久不見。”
久別重逢的實感，直到這一瞬間才真實有了具象化。
暌違的記憶緊趕慢追，終於在這眾星捧月的“大少爺”一如既往碎嘴時開始找到了故舊的感覺。
“嗯，好久不見。”陸揚點點頭，環視了一週，沉吟道，“落草為寇，抗旨為匪。”
“對啊，瞧不上嗎？”柳懿軒說。
“你猜？”嘲諷與戲謔並齊，總歸是不大友好。
馬車越過了第一條崗哨，接下來的路只能透過步行。鞋面漫進種種泥濘深坑裡，沾上青草被擠壓的刺鼻氣味。
“抱歉。”守門中有位小童，不知是得罪了誰，被充當出頭鳥一樣推了出來，手裡挽著一塊白布。
陸揚看了看柳懿軒，又看了看宋舟，瞭然道：“只有我需要蒙上眼？”
小童顫巍巍稱是。
“無妨。”他微微彎下腰，頓時間眼前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