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迪的臉上充滿了惶恐和不安,明明坐在純白的椅子上,卻如坐針毯般的渾身不舒服,整個身子扭曲浮躁起來。
納羅冷例一笑,他知道他的計劃已經得逞了。
要完全徹底的征服一個人,首先必須要摧毀這個人的驕傲,再將其尊嚴踩在腳下,這是納羅共青戰術的第一步。
此時,比迪的心裡有一種強烈的煩躁感,讓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覺得自己不配和納羅一起平起平坐。
比迪的眼睛時刻注視著納羅手裡的東西,臉上流露著怯懦的臉色,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是一條價值2聯金的東西,並沒有那麼神奇,只是一條編織的稍微好看一點,卻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棉質手鍊。
但是這一條平淡無奇的東西,在印度的國度裡,卻被賦予了極其重要的階級義意,同時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只有地位最崇命的婆羅門種姓,才有資格佩戴棉質手鍊。
地位次於婆羅門的剎帝利高種姓,佩戴亞麻線做的手鍊。
低等種姓吠舍,只能佩戴毛線做的手鍊。
其餘的兩個階級,賤種和不可接觸者只能帶塑膠手鍊。
一個人對事物的認知,會導致自身產生畫地為牢的思想枷鎖,而這種從小到大潛移默化形成的枷鎖,像一種詛咒。
比迪身上最引以為傲的黃金機殼,硬生生的被一條手鍊秒成了渣,等於宣佈將比迪身上的驕傲和自尊全摧毀掉。
此刻的比迪感覺到心裡莫名的空虛,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好像做著發財的夢,忽然被人用冷水潑醒一樣。
比迪前一秒還不屑一顧的囂張至極,現在卻變得卑微不自信,納羅對這樣的結果感到非常的滿意。
“怎麼樣?我是一條棉質手鍊,比起你的黃金機殼如何?”納羅臉上帶著微笑間道,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比迪。
比迪卻像失了神一樣,顫抖的雙腿終於撐不住,癱軟後,撲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淡淡的說了句:“我真的好垃圾。”
坐在椅子上的納羅高高的仰起了頭,用它挺拔鼻子的兩個鼻孔對著比迪,半眯的眼睛流露出王之藐視的眼神。
此刻他非常享受比迪跪在他面前的樣子,這一切在他看來,覺得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他天生就應該高高在上。
忽然,比迪身後的白色椅子開始下沉,恢復成原來的地板,在比迪的膝蓋下面,又升起了一張椅子。
漸漸升高的水平線,讓比迪回過神來,滿臉受寵若驚的望著納羅,不停閃爍的眼睛夾帶著淚花,十分激動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股溫暖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納羅此刻換了一張慈祥的臉,用右手肘頂著椅把,手拳撐著滿臉微笑的臉頰,頭微微向右偏斜,釋放出無限善意。
“你現在年紀不小了,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哦。特別是在我這裡,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你被我欺負了。”納羅滿臉微笑的說道,口氣十分的柔和。
比迪聽了以後,立馬慌張地用兩隻衣袖擦拭了眼淚,頭點的和啄木鳥一樣,“嗯嗯嗯~”的回應道。
“也許你對我的印象,非常的生硬。覺得我是那種帶有階級歧視的人,其實在你深入瞭解我以後,你就會發現我不是這種人。”納羅臉上帶著淡淡的苦笑,十分認真的說道。
“這是真的嗎?”比迪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天生下來的姓氏沒得選擇,這並沒有什麼好歧視的。我歧視的是那些明明有好的條件,卻不願意發奮努力拼搏上進的人。還有那些自甘墮落和沽名釣譽的人一樣可恨。”那羅換了一個嚴峻的臉色,義正言辭的說道。
冷不丁的變臉讓比迪不知所措,他很想要辯解,嘴巴印不由自主的結巴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欲言又止的比迪只能張著嘴巴唸叨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