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鶯說:“我……我找童宇。”
電話那頭沒有聲響。
路鶯又問:“童宇在不在?”
電話那頭說:“不好意思,童總在開會,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要他本人接電話!”這句話
卻像是哭著從她的嘴裡喊出來一般。
每次她打電話,童宇都是在開會,有時候是童宇直接接聽還好點,她也能理解,可是為什麼有時候是秘書接聽的,她撥打的可是他的手機號碼。開個會,為什麼要把手機放在秘書那裡,難道不能關機或者調到靜音嗎?
路鶯雖然是從農村出來的,但畢竟她是在鎮上唸完的初中。雖然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她和雷亮初中唸完先後輟學在家幫忙父母幹活,但如今這年代,你不讀高中不上大學不當老師不考技校依然能學到很多東西,甚至有些東西在學校裡都無法學到。窮苦孩子早當家。他們很懂事,他們長大了,也成熟了。懂得越多,煩惱越多。可他們依然願意不斷地充實自己,讓自己的精神家園更加美好。
“那……你等等。”
林曉茗大概是感覺到了些什麼,想來沒法像上次那樣再找其他的託辭。
接著,一陣沉默。
“是小鶯嗎?”一會之後,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童宇的聲音。
“童大哥,我……我想你。”一聽到他的聲音,路鶯一下子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童宇說:“我也想你,怎麼了,有事嗎?”
路鶯說:“我一個人很無聊,你能回來嗎?”
童宇說:“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無聊就看看電視吧,我忙完之後馬上回來,好嗎?”
忙,又是忙。白天在忙,那晚上呢?真的有這麼忙嗎?到底是做什麼事需要這樣沒日沒夜忙碌個不停?
路鶯不懂,她真的不懂。藉口,一切都是藉口。
她一轉身就看見了那臺威風凜凜的八十寸電視機,頓時有股說不出的憤怒從她心中湧起,她隨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朝電視砸去……
“哐”地一聲,玻璃杯和電視熒屏頓時鬧了個玉石俱焚,撞擊聲在這個無助的雨夜中出奇地清脆。
路鶯的心似乎也碎了。她越覺煩悶。她衝進浴室,任由冷水從頭頂澆灌而下。
望著鏡中那副潔白的身子,她的心緒依舊無法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何況她也沒想過要回頭,自從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了他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陷進了他的溫柔之中了。一天不見他,就很是想念他。
她也知道他忙於事業,不可能一直在她身邊,可是這都好幾天了,他的身影就沒再出現過,從鄉下突然來到這個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很是彷徨。
回到客廳,她心情稍微平靜了點,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她下意識地要去收拾。她拿起掃把慢吞吞地掃著,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情又激動起來,把掃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什麼都不管了。她突然用力捶了幾下沙發,靠著沙發,閉上了雙眼,只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邊偷偷滑落。
雨滴在大地上歡快地跳躍著。雨是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