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怎麼樣?”小藍滿懷希冀地望著他。
白飛搖了搖頭。他的確有能力救治小藍的爺爺,只是,規則限定,並不允許他這樣去做。小藍的爺爺已是必死之身,如果他出手,無異於打破了規則,其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爺爺!”小藍大聲哭喊著,如果她知道白飛有能力救卻又不能救,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白公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小藍的爺爺自知命不久矣,心頭倒也釋然,在自己的兒子死的那一刻,他就沒有再打算活多久,要不是因為蠍子谷偏僻,或許仇人早就找上門來了,自己能安安靜靜度過這近二十年,已經值了。死,並不可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孫女。
“你說!”白飛不忍出口拒絕。
“小藍這丫頭生來命苦,剛出生就失去了父母,她是喝百家奶長大的,又和我這糟老頭在這樣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幾年,白公子,老朽知道,你並不是一般人,老朽求求你,以後幫我照顧她,不要讓她再受半點委屈,老朽定當結草銜環,以圖後報。”他沒有等白飛表態,牽著小藍的手,吩咐道,“丫頭,以後別再任性,凡事看開一點,多想著白公子一點。”
小藍的爺爺慢吞吞地將小藍的手放在白飛的手上,心中好似長舒了一口氣。
“爺爺——”小藍沒有抽回手,淚如雨下。
白飛也沒有抽回手,但心頭著實有些壓抑。
“小飛,謝謝!”小藍的爺爺見白飛沒有拒絕,以為他答應了自己的懇求,不由換了一個稱呼。
“爺爺,您走好!”白飛說著,將一股意念送進對方的識海中,小藍的爺爺臉上的神色不停轉變著,是驚奇,是不可思議,是欣喜,更是欣慰,他看到了一件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看到了一件常人都無法想象的事情。一會,他的目光變得明亮起來,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好,很好。”他的嘴角微微動著,不一會,目光漸暗,就此溘然長逝。
“爺爺,爺爺!”空寂的山谷中,到處迴盪著小藍肝腸寸斷的哭喊聲。
又是一個三年過去了。白飛和小藍終於決定離開蠍子谷。之所以待了這麼長時間,是因為白飛千方百計地要將小藍的修為提上來,如今,小藍雖然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自保已經綽綽有餘。三年的時間,小藍也已經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尤其是接觸修真之後,她更將和白飛之間的情感深深藏在心底。兩人似乎都忘記了老人家死前的囑託,由一開始之前的不自然相處漸漸恢復到以往的融洽,小藍更是將白飛當作自己的哥哥一般來對待,而白飛呢,他著
實因為擁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而欣慰。
別了,幽靜的山谷,別了,我最親愛的人,別人,我的愛!
初入江湖不久,白飛和小藍就有幸參加了一場喜事。
這日,興雲莊熱鬧非凡,因為今天,是龍四爺和林詩音的大喜之日。白飛終於見到了這傳說中的“江湖第一美人”,可怎麼看,都覺得她的臉上帶著一股濃濃的憂愁,他也見到了林仙兒,他無法想象,這個在眾人面前親切大方、溫柔純潔的女孩,暗地裡卻是那麼的毒辣和不堪。或許,龍嘯雲並不想鋪張浪費,因此宴席之人大多不是江湖中人,也因此,白飛沒有再碰到一個頭頂帶有紅色光圈之人。
這真的是一樁喜事嗎?
在白飛看來,從此以後,將有三個人陷入一生的痛苦中,與其說是喜事,還不如說是痛苦的開始更為恰當。整天下來,白飛都有些悶悶不樂,小藍見了心裡也不舒服,卻又不好意思詢問。喜宴一結束,兩人就匆匆離開了。
小李探花李尋歡,他出身一個書香世家,李府更有“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的美譽。李尋歡早年在朝廷為官,後遭人彈劾,終辭官而去。投身江湖後,成為首屈一指的武林人物,更有飛刀神技聞名江湖。
林詩音,是李尋歡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也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她從小就在李府長大,她的父親,是李尋歡父親的妻舅,兩位老人家還在世的時候,早已說定親上加親。
李尋歡和林詩音彼此相愛,訂下婚約,原欲結為夫妻。
那天的梅花開得好美,林詩音帶著三分醉意的笑靨比梅花更美,那天,真是充滿了幸福和歡樂。她身處梅花之中,痴痴地翹首以盼,因為今天,李尋歡就要回來了,他答應自己,待他回來之日,就是迎娶她之時。
她終於等到了。可是,等來的卻是重傷的愛人,和另外一個一看到自己就邁不動步伐的漢子。後來她才知道,李尋歡在回來路上,被仇家找上,他雖手刃了十九人,最後卻重傷不支,若非有人出手相救,他早就喪命了。這個救了他的人,就是龍嘯雲。龍嘯雲大展身手,盡敗敵人,不但救了他的性命,還盡心治好他的傷勢,一路護送他回家。從此,龍嘯雲不但是他的恩人,也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不久之後,李尋歡的傷勢痊癒了,可龍嘯雲卻病了,病得很重,一條鐵打般的漢子,不到半個月時間就變得面黃肌瘦形銷骨立。李尋歡問了很久,才知道他竟是因為林詩音而病的。相思入骨,李尋歡能夠體會得到。龍嘯雲似乎並不知道林詩音是李尋歡的未婚妻,他求李尋歡成全他。李尋歡心中充滿了矛盾,在情與義的交織中無法解脫,最後他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去求林詩音照顧龍嘯雲,而自己放浪出走,縱情聲色,花天酒地,日趨無情。他想讓林詩音自己離開他。
兩年後,林詩音終於心碎,選擇了對她一往情深的龍嘯雲。沒有人知道李尋歡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和煎熬,他將李府送給了龍嘯雲,從此改名為興雲莊,他也不想再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還有昔日那溫柔的梅花。他決定出走,從此,他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浪子。
白飛沒有刻意隱瞞某些事情,當他將這段隱秘娓娓說出來後,小藍猶如感同身受般地哭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