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凌的這杆槍雖然不是至寶,但在黑雲家族之中也是赫赫有名,他可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獲得,加上有自己的本命精血餵養,全力發出之下即便對方是槃境巔峰的強者也討得了好處。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一揮之下,不但這杆槍被揮斷,對方也只倒退了幾步,可這杆槍是自己精血餵養之物,在被揮斷一刻,他與這杆槍的一絲聯絡也隨之被斬斷,吐出一口濃濃的鮮血之後,他越想越駭然,這個情勢看來,對方的修為至少已經是至仙境界,自己修為差之甚遠,加上本命之槍被毀,就萬萬不是她的對手。越想越害怕之際,一股逃跑的念頭急速竄了起來。
“想跑!”
白黎雖然用盡全力斬斷那杆槍,實際上也受了不小的創傷,一看杜仲凌轉身想逃,立刻壓下胸中的一股悶氣,緊握月牙刃急速追去。
“唉,又要換人了!”偌大的場地,滿地狼藉,運氣好的寥寥幾人不死也已經重傷,只有老杜孤零零的身影立在不遠處,好似狂風之下的殘枝落葉搖曳,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接觸絲毫的修煉,或許,這也是讓他能在多次的血雨腥風中得以倖存的原因。
兩道疾馳的身影瞬間驚擾了平民的生活,自然還有那隱藏在一旁的皇室和飛羽門的目光。這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如殘影一般急速飛馳,不一會就越過了城牆,飛出了城門。
“哪裡走!”
眼看逼近,白黎單手一揮,手中的月牙刃帶著一股凌厲的風聲飛去,勾畫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接著旋轉回來,重新落入她的手中,見到刃上的斑斑血跡,她雙目一凝,緊緊盯住前方狼狽的身影。
望著胸前的血跡,杜仲凌又悔又恨,悔的是為何自己不早早逃脫,恨的是黑雲家族的那些人,恨他們為何毀掉自己安逸的生活下放到這樣的一個地方來。現在他所站立的地方,剛好是半年前那對姐弟垂死之地,若不是因為先前發現了這點腳步頓了一下,他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被追上。更令他心驚的是,對方所站立的地方,也赫然是半年前自己所站之地,所謂因果迴圈,一報還一報也不過如此。
對方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機會,在這樣的絕地中,即便他杜仲凌絕命反擊也沒有半點逃脫的可能,即便他也看出了對方已然受傷,可自己的傷勢卻更重,更何況,自己的修為遠遠比不上人家。幾乎是在片刻間,在白黎的絕對壓制下,杜仲凌慘呼倒地。
“這一下,是為了半年前之事!”
“這一下,是為了死去的族人!”
“這一下,是為了香山的黎民百姓!”
“這一下……”
白黎雙手交錯,月牙刃落在杜仲凌身上,每一下都揚起一串血絲,眨眼間,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忍著全身的劇痛,杜仲凌突然哈哈大笑一聲,當月牙刃上的利刃最後劃過他的喉嚨時,他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元神在最後的掙扎之下脫體而出,飛速逃遁,可卻沒有逃過白黎那泛紅的雙眼。
“給我留下來!”
白黎大叫一聲,月牙刃一分為二脫手飛出,迅速追上杜仲凌虛弱的元神,將之斬得七零八落。
“白大哥,謝謝你。”
白黎跪倒在地上,掏出幾粒丹藥拋入口中。如果沒有白飛,或許在半年之前,她和白翰就已然身消,如果沒有白飛,她也不可能擁有今天的修為,更沒法親手將仇人擊殺。
白黎的擅自行動很有可能再一次打草驚蛇,尤其是在如此重要時刻,許多備戰即將全面鋪開之際,如果被黑雲家族提前得到一些風聲,或許對最終的決戰都會帶來很大的影響。因此,在得知她所犯下之事的時候,作為她的父親,白松非常生氣,但看著她那搖搖欲墜的身子,隨即又湧起濃濃的憐愛。他不敢隱瞞實情真相,事後找了個機會將這件事情彙報給了白婉兒。在白飛回來之際,白婉兒思慮再三,還是將這件事對他說了。
白飛自然知道白黎所圖為何,但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糊塗,連一個月的時間都等不了,杜仲凌不比以往之人,他畢竟是涅境之人,在黑雲家族中必定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旦自己的計劃被其提前獲悉,對最後的對決將產生不可預計的影響。
“婉兒,暫緩出動,迅速集結戰狼所有人員,我有重要事情要宣佈!”白飛喝道。
白婉兒很少見到他如此憤怒,心裡擔心,照辦去了。一旁的白松嘴角顫動,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