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雷雷全都一口答應,保良知道,孩子的承諾,其實最不算數。但雷雷聽話的樣子,還是讓他滿心喜歡,他站起身來,伸出右手,說:“來,把手給舅舅,咱們回家做飯。雷雷做作業了嗎?”
“沒有。”
“那快點回家。”
他們手拉手走回家去,在上樓時保良忽然停下,轉頭去看雷雷,雷雷也疑惑地看他,保良笑了一下,說:
“雷雷真不撒謊了嗎?”
雷雷說:“真不撒了。”
保良說:“那舅舅試試,雷雷你告訴舅舅,你爸爸真沒打過你嗎?”
雷雷說:“打過。”
保良又問了一遍:“爸爸也打你嗎?”
“打,爸爸生氣就打。爸爸還打媽媽。”
“爸爸經常打媽媽嗎?”
雷雷說不出來似的,先是搖了一下頭,接著又點了一下頭。保良又問:“爸爸打的疼還是舅舅打的疼?”
雷雷立即答:“爸爸。”
保良拉著雷雷繼續上樓,保良說:“以後舅舅不打雷雷了,但是雷雷必須聽舅舅話。雷雷聽話嗎?”
“聽。”
他們上了八樓,保良讓雷雷用鑰匙開門。他注意到,他們開鎖進門的時候,雷雷笑得非常開心。
姐姐的病情迅速惡化,在第一個月的藥快要吃完的時候,再次發起了高燒,不得不住進了醫院。
姐姐的病多久才能治好是一回事,還能不能治好是另一回事。而保良首先要想的事情則是,從哪兒能弄到住院的費用。
菲菲的那個樣子,保良本來是不打算再向她伸手了。但醫院要的押金還欠著,姐姐現在用的藥打的針,一天也不能停。保良只有厚著臉皮,重新敲響了菲菲的家門。
他是在午飯之前來到這裡的,午飯之前菲菲一般還在床上。但他剛剛在門上敲了兩下,一位鄰居便告訴他菲菲不在,一早上就出門走了。走前給了鄰居五十塊錢,讓鄰居中午給她做頓午飯。菲菲的鄰居經常給菲菲做飯買飯,菲菲圖個方便,鄰居也掙點閒錢。
於是保良就坐在樓門口等著菲菲,等她中午回來吃飯。
午飯時間已過,快一點的時候,菲菲回來了,在樓門口見到保良,表情有些意外:喲,你怎麼來了?菲菲問。保良說:找你有點事。什麼事?菲菲問,保良沒答。菲菲一笑:我知道什麼事。保良問:什麼事?菲菲說:你找我還能有什麼事!
他們一前一後上了樓。菲菲開啟房門,讓保良進屋。屋裡像是很久沒有開窗,空氣有些渾濁。保良關上門剛剛轉身,就被菲菲一把抱在懷裡,嘴唇猝不及防,被菲菲一口咬住,他的牙關下意識地緊緊閉合,雙唇卻被菲菲用舌尖頂開。
保良擺頭拼命閃躲,菲菲的熱吻卻緊逼不捨。她把保良擠在門上,雙手放肆地從保良衣服的下襬伸了進去,直觸到保良腰部。保良隨後感覺那雙手已經果斷地往上拉他的襯衣,試圖接觸他的面板,保良氣急敗壞地往外推她,肢體和語言同時表達了憤怒。
“你幹什麼你!”
菲菲被保良推開,不到半秒又貼了上來,她的雙手抱住保良的頭部,將他用力拉向自己。
“你問我幹什麼,我還問你幹什麼來了呢!我上次早就告訴你了,你幹什麼我幹什麼!你要不幹什麼,也就別讓我為你再幹什麼!”
保良明白她的意思,他的抵抗頓時瓦解大半。他的雙臂還在下意識地拒絕,面孔依然厭惡地躲開,但與菲菲進攻的能量相比,似乎已經進入屈服的階段。
菲菲的雙手重新進入保良的棉衣,重新把他的襯衣從皮帶和褲子里拉了出來。那雙冰涼但卻帶著汗漬的手開始侵犯保良的腰腹和胸脯,嘴上的兩片紅色也堅決地咬住了保良緊閉的雙唇,連保良的臉頰和下巴,都很快被她搞得一片溼潤。
“你的腹肌還是這麼好呀。”菲菲鬆開保良的嘴,又笑著去親他的臉,“我摸摸還有幾塊……”菲菲的手在保良的腹部上下移動:“六塊,還是八塊?”
接下來的這個剎那,保良突然發力,一把推開身上的菲菲,因為他看到臥室的門口,不如何時竟然站著一個男的。保良的心幾乎從嘴裡跳出來了,推開菲菲之後才看清那人就是老丘。
老丘的樣子像是剛剛睡醒,臉孔歪著頭髮亂著,上身背心,下身短褲。他或許是被菲菲和保良的聲音吵醒的,扶著臥室的房門,瞪著吃驚的眼睛。菲菲看上去也並不知道屋裡還睡著個活人,因為老丘平時並不經常來的。她被保良推開後身體與保良並排靠牆而立,眼中的驚恐也許比保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還用問嗎,老丘當然看得明白。短暫的驚愕過後,便是惡膽旁生。罵了一聲便直奔廚房去了,再出來時手裡提了一把大號的菜刀。菲菲上前試圖好言相勸,哆哆嗦嗦地剛開口說了一句:“丘哥,你聽我……”就被老丘一掌掄在臉上,朝後踉蹌幾步被牆托住。老丘一把揪住保良的衣領,菜刀橫著,卻並不砍來。也許他看出保良已經慌得無意抵抗,所以他的氣焰也就格外囂張。
“媽的你不想活了跑我這兒尋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了!你搞到我頭上來了,今天就別打算我能饒你!你不想活了吧你,你不想活了吧你,你信不信我用膝蓋就能閹了你!”
老丘的菜刀就在保良的身邊晃動,但老丘攻擊保良的武器卻是他粗壯的膝蓋。他每罵一句便用膝蓋猛烈頂擊一下保良的襠部,第一下就頂中了保良的要害,疼得保良臉上一下就沒了血色,張嘴差點叫了起來。
在老丘頂第三下的時候保良恢復了鎮定,他被攻擊的部位讓他恥辱大於疼痛。也許出於可殺不可辱的男兒氣節,保良忽然發力反攻,在老丘頂第四下時閃開身子,然後以迅猛如電的速度一腳將老丘踢得飛了出去。
用“踢飛”這個詞來形容老丘挨的這一腳並不過分。保良用了在公院學習擒拿格鬥時練的腳法,一腳踹在老丘的胸口。那一腳力量很大,老丘雖壯,個頭卻矮,扛不住這樣有力的腿擊,整個人仰面朝天飛了出去,撞在距離保良兩米以外的牆上,然後重重墜地。
這一腳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也和老丘毫無防備有關,他沒想到這個男孩在他的地盤上被“捉姦成雙”之後,還敢衝他撒野。他摔在牆邊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手上的菜刀也咣噹一聲不知飛到了哪裡。他從地上爬起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撿那把菜刀,他在菲菲面前這一跤跌的,有點威風掃地。因此他再次撲向保良時的瘋狂,有一點真要拼命的意思,那把開了刃的菜刀劈下來時帶出的風聲,表明這一刀劈得不留餘地。但保良敏捷地閃開了身體,並且在閃開的剎那又是一腳飛起,老丘再次狠狠地摔了出去,他再爬起來抹著嘴裡的血滿地找刀的時候,保良已經拉開門跑了出去。這第二腳大概踢中了老丘的下巴,老丘張著血口揮刀追出,正和做好飯菜想要進門的鄰居撞個滿懷,老丘腳下打滑再次摔倒。和他一起摔在地上的,還有一碗滾熱的肉湯和兩盤油膩的炒菜,門裡門外滿目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