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涼薄
異人錄上的事兒不能多說，不過薛耀就得到的其他關於聖殿門的資訊，還是一分不差的與眾人說了。
幾人又討論了一番聖殿門下一步可能的動作，以及他們背後的支持者都可能有誰的問題。
這天時就過了五更天，宮內敲梆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得了，就到這兒吧，一夜未得休息，辛苦諸位愛卿了。
這聖殿門隱藏的再深，也不是一天一夜就能找到的。
好了，趕緊的，都出宮，好好回去睡上一覺。”
武帝發話了，眾人起身低頭行了一禮，見武帝擺擺手，也就依次離開了。
等幾人走了，武帝卻是讓王大璫把之前薛耀上呈的，關於異人錄的摺子找了出來，對著上面寫的幾人近來的資訊仔細看了起來。
王大璫看著天色，還是到武帝跟前說：“大家，還是睡上一二時辰吧，雖是今日沒的大朝，但大家昨夜一直未得休息，實該保重自身。”
武帝對於王大璫的話還是聽勸的，放下了手中的摺子，起身到了後頭的寢殿，躺下後閉上眼睛，腦子裡的想法也是紛繁複雜的。
武帝想著，這聖殿門背後，除了西域的幾大商賈之外，必定還有那幾個不怎麼聽話的西域小國在做支撐，或者說就是西域的幾個小部落是有在其中的影子的。
就昨兒白日裡對自己的刺殺，以及夜裡那些聖殿門殺手們的暴力行為來說，這背後必定是牽扯到了朝中的不少人。
世家裡有多少人參與了的？其中，到底是誰參與了的？
王公貴族裡，又有誰對自己的統治不滿？
或是想要謀朝篡位？
自己內部的敵人，那個本來有了默契，以不破壞百姓的安居樂業為前提的杜清暉，是不是在這其中也有出手？
對杜清暉，這個把黑火藥提前搞了出來，讓冷兵器時代終止，提前邁入熱武器時代，這黑火藥得怎麼用？才能夠利益最大化？
讓大唐在這之中，變得更為繁榮強大？
在這一個個的問題中，武帝陷入了沉睡。
守在外頭的王大璫聽著武帝的呼吸變緩了，才放下床幔，輕巧移步到一旁坐了下來。
長安城外，一處不知名的山中腹地，茅草屋外。
聖子右手和小臂上包紮著白色的帶有滲出星點血跡的繃帶，身上倒還是那身兒被追捕時穿的紅色外袍。
聖子站在茅草屋外，看向將要天明時，天空之上那若隱若現的一牙白月，胸中的憤怒無處散發。
“郎君，吃點東西吧。”
聖子身後一梳著高馬尾，身穿黑衣的女人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碗，對著身前就算是受了傷，依然傲然挺直腰身的聖子說。
聖子平復了胸中那點子損兵折將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憤怒，轉身面對完全是一副漢人模樣的黑衣女娘溫和一笑：“辛苦你了，小兔。”
被稱作小兔的黑衣女娘肉眼可見的臉頰紅了。
吃完了粥，本打算回茅草屋休息的聖子，在踏進茅草屋那臨門一腳之時，停住了腳步，並未轉頭，低頭語氣低沉道：“小兔，你放心，黑狗絕不會白死！我肯定給他報仇！”
說完這句話，不待黑衣女娘小兔回答，聖子一腳踏進了茅草屋，內裡的侍從關上了門，堵住了小兔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郎君，阿兄是自願為了你被抓的，只要郎君活著就好！”
其實，在聖子說完這句後，除了他的語氣，他臉上連一丁點兒可惜、後悔、難過的表情都沒有。
聖子，他哪裡會真的覺得黑狗，小兔唯一的兄長，是不是為了他出逃，而留下破綻，自投羅網於近衛軍之中，是為他的出逃搏取時間，都是為了他，黑狗是忠心有義的呢？
聖子，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是為了所有兄弟姐妹的未來，哪裡有空在這兒同一個下屬來情同手足？
自願犧牲，都說了自願的了，那還有什麼好可惜的。”
在茅草屋內那張粗糙的剛被擦淨灰塵的桌子旁坐下，黑衣侍從就遞上了剛收到的情報訊息。
聖子一目十行的看完，著重在黑火藥上用指甲在其上劃下了痕跡。
“看來，還是得和江南東道那邊兒多聯絡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