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知索性合起了雙眸。
混沌海之中沒有風。
所有混沌之氣都處於無規則運動的狀態，但合起雙眸仔細感受，卻發現這種運動狀態並不是完全無規律。
它們其實在旋轉。
只是因為它們體量巨大速度又慢，人在其中很難感受得到。
確認了旋轉的方向也就確認了漩渦之眼所在的方向，蘭知道：“這邊。”
兩人沿著旋轉的方向前進了大概一刻鐘，果不其然看到了他們進來時的漩渦之眼。
找到了！
她拉著星執欣喜地越過漩渦之眼，卻意外地發現外面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南境城，而是一大片湛藍的海域。
海上停泊著無數大大小小的船隻，船伕們或坐或站，大多都在閒適地聊著天。
突然看到她和星執出現，他們臉上都有些意外，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招手致意。
“這裡來，這裡來！”
“坐我的免費送海鮮粥！”
“坐我的保證平安送達東境城！”
“收購靈草靈器，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蘭知錯愕之餘想起塗欽曉說過渡星海的四大入口之城，立刻意識到
這裡不是他們進來時的南境城，而是渡星海的另一個入口，東境城。
確切地說，是東境海。
這個入口開在距離東境城十五海里的東境海上。
那些船隻上的人都是東境城中專門做秘境生意的人，他們挑著時間圍攏在漩渦之眼前，既做擺渡生意，又做撈人或收購生意。
塗欽曉說過，東境城極黑。
是的，南境城很黑，東境城也很黑，但黑得不太一樣。
東境城的人不喜歡殺人奪寶，他們只喜歡強買強賣。
修士出秘境時若是不慎落到某一隻船上，那至少得一萬星元；若是不慎落到海里被船伕們撈起來那就更慘，至少得十萬起。
修士從秘境裡出來時十有六七會耗盡星力或受傷，耗盡星力需要靠船擺渡回東境城，單程至少五萬星元；若是需要買丹藥，那得傾家蕩產才買得起。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修士都願意選擇南境城而非東境城的原因，因為進一趟秘境的收益常常都不夠給船伕，甚至還得倒貼。
蘭知不想碰這些船隻，不等落到船上就御劍飛起，同時對星執道：“我們走錯出口了，東境城到南境城距離太遠了，我們回秘境重新找漩渦之眼吧。”
星執淡淡道：“如果只是為了讓鳥方便過來，不需要。”
蘭知驚道：“它有空間傳送功能？”
星執：“可以這麼說。”
他張口，微不可聞地說了兩個字：“星鸞。”
兩人剛御劍到沒人的地方，蘭知就看到一隻小鳥猶如流星般從空中劃過，輕巧地飛到星執的面前，拍著翅膀道：“嘰嘰。”
蘭知道：“小可愛，你可以幫我送個東西到平瀾星院嗎？重酬二十萬星元。”
星鸞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蘭知，又看看星執：“嘰嘰（主人），嘰嘰嘰嘰（你缺錢嗎）？”
星執：“……不。”
星鸞於是對蘭知道：“嘰嘰嘰（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