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個誰,你家主子問你話呢?趕緊去說明。”王進上下打量柴進,又斜眼看著老都管吹了個口哨,努了努嘴,像是在說“你趕緊過去告狀”。
這個老頭的確夠配合,立馬眼淚婆娑地跑了過去。指著王進一行人,眾目睽睽之下告黑狀:“嗚嗚嗚,老爺,你可算回來了!臨近黃昏之際來了群惡客。他們不僅動手打人,還說老爺的不是。老奴說他們幾句,就大打出手,打傷了恁多門客……”
“呵呵呵,不知諸位好漢為何打傷我府上的門客?”柴進了解完情況後,笑呵呵地看向王進等人。臉上的笑容不像是作假,彷佛絲毫沒有生氣似的。
“總算來了一個明事理之人!柴大官人,可有把客人往外趕的習慣?”王進拱了拱手,陰陽怪氣。
柴進聽出話裡的嘲諷沒有在意,反而撫須大笑:“哈哈哈,我柴進結交天下好漢,豈有拒之門外?”
“這可不盡然!”王進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看周圍眾打手:“我等從山東遠道而來攜帶厚禮拜訪。不曾想,柴府門坎太高,在外面可遭受另眼相看,忍無可忍,打將起來。這些傢伙不行,被打趴下。”
“年,居然有此事?”柴進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又看向老都管。後者被看得直縮脖子,正待解釋。
王進卻搶先一步,看向王倫:“兄弟,你跟柴大官人也算老相識了,跟他說清楚,免得說我們無
禮。不得添油加醋,不得胡編亂造,闡述之前經過。”
“是,哥哥放心。”王倫想起之前是便宜大哥把自己拉到身後,又替自己出氣,心中感動,昂首領命。在兩個親衛的保護下跑向柴進,眼眶溼潤,聲音哽咽:“大官人,大官人啊,可算見到你了。”
“哦,你是?”柴進覺得那個跑過來的白衣文人非常眼熟,自己應該見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我啊,是我啊,白衣秀才,姓王。從山東梁山來看你,卻被人當成要飯的。這個阻攔,那個驅趕……”
王倫可逮著說話的機會了,紅著眼眶把事情如實說來。如王進所說,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誇大其詞。
倒是王倫自主發揮,老都管幾次辯駁都被他哭天搶地的打斷。哽咽的聲音猶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眼眶溼潤,垂淚傾訴,一副抽泣的可憐模樣。
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躲在石獅子後面的袁老三面如死灰,呢喃自語。一些距離府門比較近的打手們,悄悄地起身溜了。主家柴進大官人臉色難看,陰晴不定,誰敢逗留?
“兄弟,你受委屈了!”柴進早就跳下馬來,聽完王王倫的哭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又看向老都管:“福伯,柴府乃是名門,廣交天下客,豈能另眼相待?”
“老爺,他是……”老都管有些委屈,認為山頭強人來拜訪有什麼好事,看向眼露得瑟的王倫惱怒。
“福
伯。”柴進擺手制止老都管,語重心長地說道:“江湖風雲突變,有些事兒,回頭再跟你細說。”
說罷,這位柴大官人甩動馬鞭,看著狼狽的打手冷笑:“哼,平時老都管說你們喜歡好勇鬥狠我還不信。投莊的時候一個個說自己如何如何了得,三五十人近身不得,為何表現得這般不堪?這回碰到高手了,也好收斂你們的心,免得猖狂……”
“這傢伙不傻呀!”王進冷眼看著柴進說教府上門客。儘管只是就事論事,儘管也沒有責備和懲罰之說。但是這群來莊上混口飯吃,寄人籬下的傢伙至少得走一半,就算厚著臉皮不走,也會被冷落。
那些已經投莊上的江湖人士也得謹言慎行。訊息傳開後,想來投奔的人也得掂量掂量,有沒有資格吃軟飯。一舉多得的好計,柴進有點鬼門道哦!
王進摸著下巴看著那個風神俊朗的中年人,一邊跟身邊眾人說著自己的發現,提醒不要失了禮數。
而對方在喝退眾打手,拉著王倫,快步向這邊走來。也上下打量眾人,尤其是最前面的王進引人注目。八尺長短,相貌堂堂,面容剛毅,威武不凡。
“這必然是一條了不得的好漢。”柴進心中暗自說道。大官人快步上前,撩起衣袍拜倒在地賠禮:“各位好漢,是柴府下人無禮在先,還請諸位擔待則個。”
見面就來這套,把眾人搞得有點懵圈。
跪拜,可不
是跪地求饒,這是古代的一種跪拜大禮。是對人的看重,尤其是柴大官人這種皇族後裔,這般行禮可了不得。是給客人天大的面子。
換句話說,他跪下了,就是他有錯,你也得說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