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道:“有何不可?”
二人遂到廊下,同坐在一條石凳上。
陶寧問道:“請教師父的上下,何處名山修道?”
僧人道:“蘭水城人氏,在龍虎寺出家,法名九燈,人皆喚做黑僧。只因我立願朝山訪道,一路來到此間。請問居士高姓大名,府居何處?呼喚貧僧,有何見教?”
陶寧道:“在下陶寧,本地人氏,現在紫雲城外一個富翁家裡做管家。現在要聘一位高手的修靈者,師父如果願意跟我前去,我家主人十分好客,必然重用,未知師父意下如何?”
九燈道:“貧僧在龍虎寺學成了一身武藝,未遇識貨之人。既然居士肯薦引時,我便跟你去。”
陶寧大喜,當下出了天寧寺,同到寓所,把八色聘禮交與九燈收了,遂渡過長江,迴轉紫雲城。
到了趙家莊,陶寧先進去見了趙文采,把火離城之事說了一遍,又說:“如今這九燈現在門外等候。”
趙文采聽了,即便出來,把九燈接到書房坐下,彼此通名。下人奉茶已畢,說起武技,這黑僧賣弄本事,指手拉架,說得天下無敵,趙文采大喜。
此時趙武功傷痕漸愈,聽得請著了一位龍虎寺高僧與他報仇,便到書房相見。
當時開筵暢飲,席間說起李玉珍一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九燈一遍,便與他商議報仇之事。
九燈道:“檀越放心,在貧僧身上,與你報仇雪恨便了。”
花郎蝶道:“此事須要定個主意,只可暗中行事,免得被那國師府門客控告伸冤。雖不怕他,只是既多跋涉,又費錢財。”
趙文采道:“如今九燈師父初到,外人未知,只要趁早去幹了,去到遙遠避靜的地方,或者藏在莊內,吩咐家人不許張聲,那邊如何曉得是我家指使?”
花郎蝶道:“師父是明做,還是暗做?”
九燈道:“如何明做?”
花郎蝶道:“若是你明日到他門上求見,或是化緣,或是投奔他,覷個落空,出其不意,把他一刀結果,轉身就跑,這就是明做;若是你夜間到他門上,跳將進去,等他睡熟,便下去把他殺死,這就是暗做了。”
卻說九燈聽了花郎蝶之言,便道:“大丈夫豈做暗事,倒是明做的好。”
趙文采道:“使不得,那李玉珍何等厲害,豈能當面傷他!即使僥倖成功,他家人門客,呵氣成雲,內中不少有本領的,你想走得脫麼?這個一定使不得。”
九燈道:“如此說來,還是暗做罷。”
趙文采道:“師父替弟子報了此仇,定然重謝,就留師父在家,常年供給。只是今夜就可去麼?”
九燈道:“有何不可?只是出家人沒有寶刀在此。”
趙文采道:“這個不必費心。”隨命家人取出一把刀來,真個削鐵如泥,價值千金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