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清雅給我做的手術治療,好像還有有點用處,手術之後的兩個月裡,我雖然發病了兩次,但都不嚴重,只有一些最簡單的症狀。
可有一件事我卻是越來越擔心了,在我步入死亡之前,我可能會變成瞎子,最近一到晚上我就感覺視力有所下降,開車的時候比以前要小心的多。
視力也是我不願跟孟露在一起的重要原因,我怕自己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之後,某天醒來卻發現自己再也看不到光明瞭,那樣就算孟露站在我的面前,我又能怎樣?
原來還指望著李慕遲能夠給孟露幸福,結果年後他回來就帶了個女朋友,聽孟露說是他的初戀情人,之前結過一次婚,年前的同學聚會上遇見了,舊情復燃就走到了一起。
如此一來,我又下意識的開始為孟露的未來擔心,我跟清雅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李慕遲娶了別的女人,那孟露要怎麼辦?”
清雅沒好氣的瞪著我,“你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她又不是小孩子,都已經離過一次婚了,再找男人的話一定會睜大眼睛看仔細的,這次不多虧了她之前的拒絕麼?要是年前她就被你撮合成功了,那現在豈不又要傷心一次?”
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對,這一次孟露的確做得很好,至少要比我冷靜的多,我看我真是病急亂投醫了,差點就害了她。
之前跟清雅我是說兩個月之後就會離開公司,結果因為私心的原因,我又拖了一個月,直到四月底的時候才總算是把工作移交完畢,不得不離開了。
離開公司的那一晚,我邀請了孟露和振廷出去吃飯,當時為我送行,以後要再見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了。
振廷因為李斯斯的事情緒一直都很低落,幾個月了也不見有什麼改變,用情之深可見一斑,可惜公司的事我能盡力去幫他,感情的事卻必須得由他自己來處理才行。
不過這樣一來,他對公司的業務倒是上心了很多,這幾個月來我明顯感覺到輕鬆了很多,若不是我自己捨不得,一拖再拖,一個月之內就可以走了。
那晚振廷吃完飯就走了,特意把空間留給我和孟露,我要了瓶紅酒,自己沒有喝醉,但孟露有了些醉意,我只好把她送回家,還吻了她。
我很剋制,沒有再做出更過分的事來,即便是已經沒有了李慕遲,我也還是不能隨便碰孟露的,我是一個付不起責任的男人,這樣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傷害的。
她因為不知道,很想要把我留下,她從我身後緊緊的抱住我,乞求我不要走,語氣是那麼的悲傷,帶著深深的不捨。
我是很想留下,哪怕只有一晚上,我也甘之如飴,可我腦子很清醒,心知肚明自己給不了她未來,所以我狠心掰開她的手,毅然決然的離開她的公寓,連頭都沒有回。
在一根根掰開她纏繞在我腰間的手指時,我心痛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每一次用力都像是要耗盡我所有的力氣一般。
我真是個殘忍的人,竟然這樣對自己愛的女人,如此無情的離開她。
踏出她的房門,我快步走進了電梯,長長的嘆了口氣,倚著牆邁不開步子,心好痛,像是自己拿了把刀狠狠的挖去了心一樣,只剩下一片空洞,不知該用什麼去填補這片空白。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古人皆愛傷春悲秋,現在明明是人間最美四月天,可我卻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下升了起來,瞬間遊遍我的全身。
這晚我沒有回公寓,去了爸媽那邊,然後一直都沒有回去,兩天之後搭上了去隱國的飛機,清雅特意請了幾天假陪我一起去。
孟露以為我是去跟清雅度蜜月,還祝福了我們,我卻只能在心裡苦笑,這樣也好,至少她認為我是幸福的,不會為我擔心。
到了隱國,很多事都是清雅安排的,但她也只有幾天假,本來我媽是想陪著我一起來的,但被我拒絕了,所以等清雅一走,就剩下我一個人。
我在國外呆了快三個月,期間一直在接受治療,錢花了不少,效果卻不怎麼明顯,本來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也就不是很在意。
最進我一直在想著離開的事,我不想把僅剩的一點時間浪費在醫院裡,那實在太不划算了,清雅勸我再堅持一下,也許會有奇蹟出現。
什麼叫做奇蹟?極難做到的,不同尋常的事情,我早已過了愛幻想的年紀,自認為沒有這份運氣,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隱國。
我曾經一度想要環球旅行,但沒人支援我,全是些反對黨,趁著這次出國的機會,我離開隱國之後並沒有立刻回國,在附近的幾個國家轉了轉,領略一下異國風情也好。
一場說走就走的異國旅行,讓我心情很是舒暢,我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像個正常人了,可以自由飛奔跑,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本來還想在外面多呆些日子,沒幾天卻接到清雅的電話,告訴我孟露家裡出事了,她父親生了重病,我立時沒有旅遊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買了機票回國。
我先回去看了看父母,在家休息了一天才回公寓,等清雅下班回來我就敲開了她公寓的門。
她開啟門看到我回來非常的驚訝,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我,“哥,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不是你說孟露家出事了麼?”我焦急的問她,“她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早就出院了,老年痴呆,暫時死不了,但也沒得治了。”清雅批了撇嘴巴,讓我進屋。
凌希笑著過來跟我打招呼,一邊系圍裙一邊跟我說:“晚上就在這邊吃飯,我馬上就去做,也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明明記得我離開之前凌希連用電飯煲煮飯都不會,這才三個多月的時間,就連菜都會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