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其實是在幫我,可我卻依舊心疼孟露,清雅把她當成是第三者,無疑是觸動了她那道深深的傷口,我後悔了,那次就不該請求清雅去看她。
可我又不能責備孟露,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我好,甚至甘願做一個讓人討厭的壞人,她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我怎麼還能說出責備的話來?
也許是因為進入了冬天,天氣情況不是很好,我的身體也跟著越來越糟,原來一心盼著開庭,可還沒到那一天,我的病又發作了。
清雅就住在我的對面,早已拿到了我房門鑰匙的備份,下班之後會和凌希過來蹭飯,睡前會打我的電話,那晚打了幾次沒人接之後立刻就過來了。
進來之後發現我暈倒在洗手間裡,她連忙和凌希把我送到了醫院,然後再也不讓我隨便離開,因為這次病發的情況要比之前嚴重的多。
我很嚴肅的問她,“清雅,你老實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日子?”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這幾個月來病發的越來越頻繁,無疑成了一種預兆。
清雅橫眉豎眼的瞪著我,“只要你想活著,就還有很多的日子,若是你不想活了,那你隨時都可以去死。”
“你是想提醒我,最好不要去聽審嗎?”明天就是孟露離婚案的開庭了,我卻在這個時候發病,這是否暗示了些什麼?
“知道就好!”清雅隨手撥弄了一下吊瓶,然後往床沿一坐,“你又不是律師,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只是作陪的話,我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我想看著她打贏這場官司,親眼見證她真正得到解脫的那一刻。”我好像有點任性了。
“那你能保證自己不會倒在她的面前嗎?”清雅的眼圈紅了起來,“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根本撐不過那麼長時間的一場開庭。”
連這麼點時間都沒有了麼?我暗自嘆息,其實這兩天來我的確是昏睡的時間多於清醒,清雅是我的醫生,更是我的妹妹,她沒有理由騙我的。
見我還有點猶豫,清雅又加了一句,“你若想被她發現自己苦苦隱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的話,那就大膽的去好了,我保證不但不會攔著你,甚至還主動開車送你過去,你要去麼?”
我怎麼會忍心讓孟露知道我的秘密?我都瞞了這麼久,現在讓她知道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麼?所以我只好妥協。
當李斯斯他們陪著孟露在法院聽審的時候,我獨自躺在充斥著消毒藥水的病房裡,一邊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一邊擔心著他們那邊的結果。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孟露敗訴了,雖然跟周明川離了婚,卻輸得一無所有,她受不了這個打擊,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放聲痛哭,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那麼可憐。
這是一個對我來說很可怕的噩夢,我被驚醒過來,想著夢中無助哭泣的孟露,我立刻扯下針頭,換了衣服就走出了病房。
不管結果會如何,我一定要去看她,在這最重要的時刻,我應該陪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面對,而不是扔下她一個人,自己躺在醫院裡。
在走廊裡,我很不巧的碰到了正往這邊來的清雅,她一聲怒吼,“你去幹什麼?”
我沒有任何的隱瞞,連腳步都沒有停下,一邊走一邊回道,“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得親自去看看她。”
清雅一把扯住我的胳膊,“那你見到她要怎麼說?為什麼開庭的時候不去,現在都快要結束了你才匆匆趕過去,之前都幹什麼去了?”
我掰開清雅的手,“我會在路上就想好理由的,你不用擔心。”
“那我送你去,如果你今天死了,至少還有個人為你送終!”清雅跟了上來,連假都沒有請就開車帶我離開了醫院。
她這是在故意刺激我,我哪有這麼快就死?今天明明都感覺身體好了很多的,這丫頭總是這麼刀子嘴豆腐心,也只有凌希懂她,否則就她這脾氣,不夠了解她的人誰敢要呢?
我放心不下孟露,她又放心不下我,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私的愛惹來的麻煩,好在她不計較。
在路上,清雅主動給我想好了理由,說她家有點事我必須去處理,所以沒能去聽審,這個理由直接說明對我而言,她比孟露重要,可以讓孟露知難而退了。
她每次給我想的理由,為我做的事,都是按照我的意願,不給孟露一絲愛上我的機會,這樣看著挺狠心,可卻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絕對不能讓孟露愛上我,等她找到了如意郎君,我就可以功德圓滿,全身而退,從她的生活中徹底的消失了。
快到法院的時候,我接到盧鵬飛的電話,他隻字不提官司的事,一開口就說讓我請他吃飯,所以我知道這場官司他贏了。
我笑著應下,說一定會好好犒勞他,但今天不行,飯局必須留待以後。
他本來就是跟我開玩笑的,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報告了好訊息便把電話給掛了,說是還得趕回律師事務所處理別的案子。
我見到孟露的時候,她的父親正揚起巴掌想要打她,而她似乎是被嚇傻了,居然站在原地不動,我連忙過去把她拉開。
在孟露的身邊,除了她的父母之外還有兩個年輕的男人,一個是她的前夫周明川,另一個則叫做李慕遲,是周明川的大學同學。
在知道孟露要跟周明川離婚之後,我便開始留意起孟露身邊的男人,準備給她撮合一段新的婚姻,這一次我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再也不能讓她受傷害了。
這個李慕遲我之前有見過幾次,他雖然是周明川的同學,卻對孟露很好,似乎對她有點那意思,今天是工作日,他竟然還特意請假來聽審,可見他對孟露的確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