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扶著我,一手拿著鑰匙去開門,一邊還叮囑我,“你扶著點,小心不要摔著了。”
只要他不放手,我怎麼可能摔著呢?
我呵呵笑了起來,假裝沒心沒肺,實則痛徹心扉,肝腸寸斷。
開了門他依舊將我抱起來,後腳一勾把門關上,然後抱著我走向臥室。
我窩在他懷裡,仰起臉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我想再對不起宋清雅一次,因為我想給他生個孩子,生一個只屬於我的孩子。
我很能體會李斯斯與陸振廷分開後的感覺,明明愛著卻不能在一起,心被一個人塞得滿滿的,便再也裝不進其他人了。
所以在他們出事之後我也想通了,不想再找別的男人了,準備就這樣帶著對心愛之人的痛苦思念,安靜的過完這多災多難的一輩子。
如果我能有個自己的孩子,那即便是沒有男人,我也應該會過得充實一點,而且現在我在公司有股份,也不需要擔心一個人養不起孩子了。
只是生孩子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是我願意就行了的,我相信靳夜白絕不會答應跟我做出這種荒唐事來。
到了臥室他把我放在床上,扯過被子給我蓋好,然後坐在床沿靜靜的看著我。
“孟露,我後天就走了。”他說。
“嗯,我在這等你回來。”我說。
然後我們就無話可說,良久的沉默讓我眼皮直打架,沉重的快要抬不起來了,我想我應該睡了,可是我不捨得。
我知道這次又會像周明川婚禮那晚一樣,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就在我的身邊,可是等我再睜開眼他就不知所蹤,我害怕這種不告而別的分離。
四目對視間,他突然俯下身子,將溫熱的雙唇覆了上來,我沒有感受到親吻的香甜,滿腦子想的都是一首經典老歌:吻別。
在離婚之後我給了周明川一次吻別,而此時此刻,即將結婚的靳夜白也給了我一次吻別,為我這份愛而不得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若說懷孕那次在車裡,我被靳夜白強吻的時候想到的是,吻他原來會上癮,那麼這次我想到的則是,我寧願在這個絕望的吻中沉溺至死。
我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放開他,因為一旦放手,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沒有了,在他跟宋清雅結婚之後,我決不能再跟他任何過分的接觸!
最後是他放開了我,溫熱的唇慢慢離去,手也跟著從我身上抽走,直直的站在我面前,“孟露,以後你要好好地,你要過的比我幸福,這樣我才能放心離去。”
我伸手想要抓住他,他卻隨即轉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只把一個頎長的背影留給我,我慌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追出去,從他身後抱住他。
“小白,不要走,好不好?”我明知道這不可能,卻還在痴人說夢般的乞求他留下。
他把我緊纏在他腰間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沒有回頭看一眼,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未來,以後忘了我吧。”
說完,他毅然決然的走了。
靳夜白走了,不只是離開了我的公寓,也即將離開這個國家,我沒有問他去哪裡,因為他始終沒有回頭看我。
我倚著門框看著他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我都沒有回去,就這麼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痴痴地,像一尊雕塑。
過了很久,久到我的腿已經發麻,我才關好門回了臥室,藉著酒精的力量睡了過去,並且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還是被電話給吵醒的。
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渾身熱的像是被綁在大火中燃燒,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是腦袋,痛得幾乎要爆炸開來。
可最痛的那個地方卻還不是這裡,而是那個叫做心的地方,我知道為什麼那裡會這麼疼,因為有人拿刀挖去了住在裡面的人,讓我的心不停的流血。
電話是陸振廷打來的,他問我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沒有去公司也不打聲招呼,聽到他的聲音,我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陸振廷立馬急了,一邊勸我別哭一邊問我到底發生了啥事兒。
“我要死了。”我哭著說道。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要死了,哪有這樣的事?”陸振廷不相信的說道,然後又問我,“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在家。”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住在哪裡,哪裡自然就我的家。
“你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陸振廷一邊說一邊走,我聽到了急切的腳步聲。
電話很快就結束通話了,我抱著被子哭的死去活來,就連當初知道周明川跟孟舒薇有了孩子,在周明川要掐死我,在他們一大家子聯合起來欺負我,在我爸媽偏心孟舒薇,演戲騙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哭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