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上去休息會兒可以嗎?你不要給她打電話了。”宋清雅果然是靳夜白的剋星,我這麼一說他立刻就妥協了。
“好,先上去看看情況,要是不行的話再說。”樓上還有感冒藥,我想給他吃點應該沒什麼事了,現在溫度這麼低,感冒發燒本就比較正常。
他這才開啟車門下車跟我上樓,但今天這五層樓我走的比任何時候都要久,因為他走的實在太慢了,比他第一次來的那次還慢,而那次他也是發著燒。
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樓,他倚著牆不住的喘息著,我連忙開啟門,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感覺他的身子正抖得厲害。
就這樣子還想開車,那還不是馬路殺手嗎?只是不知為何,發燒而已,他的額上竟然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這好像不是感冒的症狀吧?
“你在這坐會兒,我去燒水,順便把藥找出來給你。”我帶著滿心疑惑,去餐桌那拿了電熱水壺去廚房裝水,插好電源就去了臥室。
感冒藥我向來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可這會子去找卻什麼都沒看到,難道都用完了麼?沒有這麼倒黴吧?我明明記得還有。
把床頭櫃翻了個底朝天我都沒有找到感冒藥,不禁暗罵自己是豬腦子,連東西有沒有都不知道,以至於關鍵時刻掉鏈子。
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買,走到門邊看到那臺基本沒有開過的電視劇,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記起來了,上次清理衛生的時候我把藥都移到了客廳電視櫃的抽屜裡。
此時連水都已經燒好了,我只好先去倒了杯水,遞給靳夜白,讓他喝了先暖暖身子,然後才去電視櫃的抽屜裡把藥給找了出來。
我按照說明書按分量把藥取出來,給靳夜白吃了,然後在他旁邊坐下,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不能這麼快就問他有沒有好點吧?
他斜斜的倚著沙發,也沉默不語的看著我,良久之後突然開口,“孟露,我想以後我可以再也不用擔心你了,你放下了仇恨,走出了往事的陰影。”
這不正是我們今晚去參加婚禮的目的麼?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彼此七上八下的心也放下了。
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面對穿著禮服的孟舒薇與周明川的時候,我竟然可以如此的淡定,就像看著與自己好不相關的人一樣。
我想,以後只要他們不主動來找我,我一定不會跟他們再有任何的往來的,人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要救也只能自我救贖。
“這也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希望我去,我也不會這麼快就看清楚自己的心,那可能還要糾結一段時間了。”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替他擦去汗水。
他往後挪了挪,好像我那伸出去的手是什麼可怕的怪物似的,然後自己抽過茶几上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你今晚還真不該出來!”我嘆了口氣。
“可我覺得今晚值得。”他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至少,我看到了真實的你,而你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這比什麼都要好。”
“你是不是哪裡疼?怎麼出了這麼多冷汗?是不是因為上次撞車傷了腦袋……”我有些慌了,歉意看著他。
“不是,你別亂想了,我小時候打架腦袋都不知道破了多少次,比起小時候,上次那只是小傷而已。”他臉上的疲憊之色越來越重。
“你為什麼那麼怕清雅呢?”我沒話找話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不怕她,怕的只是她的職業,你信麼?”靳夜白懶懶的躺下去,直接蜷縮在了沙發裡。
宋清雅的職業是醫生,難道他是怕打針麼?好像很多小孩子都是怕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
“要不你去房間裡躺會兒吧,在沙發上躺著不舒服。”雖然不想再跟靳夜白孤男寡女的在大晚上同處一室,但這會兒我總不能趕他下去,那太殘忍了。
他閉上眼睛,低聲說道:“不用了,我休息會兒就走。”
發燒本來就會發冷,我怕他冷到了,便起身去臥室把毯子找出來給他蓋上,等出來的時候沙發上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這人走也不打聲招呼麼,難道還怕我會攔著他不讓他走?就算真的會,也是為了他好,為了對宋清雅少點愧疚。
抱著毯子轉身準備往回走,將它放回原處,一眼卻瞥見洗手間的門被關上了,那就證明裡面肯定有人在,因為我每次出來都會開啟門通風散味。
原來靳夜白沒有走,是上廁所去了,害我還以為他一聲不吭的走了,想著等會兒要給他打個電話呢,既然沒走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