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單給他們做了下介紹,本來還想再陪李慕遲一會兒,但他說很快就好了,而且這些年來也是一個人,就不耽誤我們正事。
靳夜白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的帶我離開,開車直奔醫院,據說宋清雅已經給我排好隊了,過去就能上手術檯。
到了醫院我們一進婦產科大廳就看到宋清雅穿著白大褂在裡面等著,據說是今日加班,遠遠看著還真像個白衣天使。
看到我們宋清雅便走了過來,伸手挽住靳夜白無聲宣示著他們的關係,雖然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如此親密,但心裡還是有點泛酸。
我就是一個賤人,有周明川的時候什麼都看不到,還熱情的給他安排相親,現在沒了周明川我就開始吃人家未婚妻的醋,這不是犯賤嗎?
犯賤是種病,得治!
靳夜白把我送到了手術室之外,宋清雅在外面陪著他,我跟著一個醫生進去,心裡很是害怕,尤其是面對著那位戴著口罩還在問我話的醫生。
她像例行公事一樣毫無溫度的問我,“你結婚了嗎?”
“結了。”我聲音稍微有些顫抖。
“已經有孩子了?”她繼續問道。
“沒有。”我有點煩了,我是前來就醫的病人,不是被審訊的犯人。
“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為什麼不要這孩子?”她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男人出軌了,小三的孩子都快足月臨盆了,哪裡輪得到我,這馬上就要離婚了,憑什麼還給他生個孩子羈絆呢?”我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一點火氣。
醫生似乎終於發現她問的太多太過了,這才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哀嘆一聲,“這年頭的男人啊!”然後便開始執行我孩子的死刑。
我安靜的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雙手死死的抓住被單,眼睛也緊緊閉著,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孩子,你不要怪媽媽狠心,是媽媽沒用,守不住你的爸爸,希望你下輩子能找個好人家,千萬不要再投到我這種人的肚子裡來。”
“這是第一次嗎?”醫生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詢問了,也不知是見我太緊張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還是這樣的小手術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她樂得聊天打發時間。
“是。”我咬牙吐出一個字。
“放鬆點,一會兒就好,不會很疼的,現在都是無痛人流,你再忍忍就好。”也許是麻藥起了作用,醫生的話聽上去有點迷糊了,我的腦子也開始不靈光。
“姚孟露,你就是一直不會生蛋的母雞!”周麗娟那張帶著不屑和鄙夷的臉突然在我腦中放大,讓我冷不丁渾身一震。
“老婆,我想要個孩子……”周明川那無奈的話語在耳邊響徹。
我突然睜開了眼睛,霍然坐了起來,嚇了那正準備動手的醫生一大跳。
“你幹什麼啊?”醫生責備的叫了起來。
“我不想流產了,你讓我出去吧。”我跳下床迷迷糊糊的找鞋子,找了半天卻只找到一隻,然後我這樣穿著一隻鞋子往外面走去。
拉開門的那一刻,我看到靳夜白跟宋清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親密。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靳夜白見我出來立刻就起身走了過來。
“她反悔了。”醫生在我後面,隨手把我那隻沒有找到的鞋子扔在我腳下,“我們無權強制流產,這事兒你們自己解決吧。”
她興許是把靳夜白當成了周明川,所以說話的語氣不是太友善,我想可能這世上大多數的女人都會發自內心的討厭出軌的男人吧。
宋清雅也走了過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藥物的作用,我的腦袋越來越暈,意識模糊,視線出現重影,幾乎看不清靳夜白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了。
“小白,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在做掉這個孩子之前,我必須先辦一件事。”我搖搖晃晃的扶住靳夜白的手,“我向你保證,等我做完那件事之後,一定會再回來。”
“你想做什麼?還要去找周明川,用孩子勸他回心轉意嗎?”靳夜白急切的問道,可惜我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頭一歪,軟軟的往地上倒去。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纏住了我的腰,然後我便跌入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懷。
我知道是靳夜白抱住了我,可是我已經睜不開眼睛了,麻藥發揮了作用,讓我墮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中。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只知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醫院裡,一睜開眼就看到靳夜白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我。
他的目光很奇怪,帶著點無奈,伴著點心疼,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柔情,若非他曾親口說他要跟宋清雅結婚了,若非他當著我的面叫過她老婆,我一定會以為他是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