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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燁璃最終被醫生那句“不要再給她心理負擔”打敗。
他甚至是失魂落魄地回去病房。
在病房視窗處,他看到樂安寧背對他,捧著一份飯試圖吃進去。可飯一到嘴邊,她又猛然放下勺子,慌亂無力地向衛浴室跑去,連帶後面“乒乒乓乓”,弄倒一地的東西,畫面淩亂。
看到這兒,他的目光忽然動了動。
他轉身走出病房區,再走出醫院,到外面大口呼吸戶外的空氣。
剛才,樂安寧跑得太急,弄倒保溫盒,飯菜倒了一地。現場一片狼藉,後面還有護工叫她幾聲,這樣的畫面,傅燁璃每回想一幀,心裡就壓抑、難受多許多。
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她承受這些。
傅燁璃狠狠抽幾根煙,心頭彷彿有萬千思緒爬過。想著這些年,因為少年時,某個午後她烏龍的一抱,從此,自己若幹年華的喜怒哀樂就都與她緊密相關,甚至到現在深入骨髓,他心頭忽然泛起一股細細麻麻的疼。
可能是曾經太疼了吧,亦或者早已習慣,所以即便疼意讓他連呼吸都困難,他也只會平靜地任由它侵蝕自己的心智,神情依舊麻木。
他習慣了,已無太多痛感。
但還要繼續嗎?之前傅燁璃會斬釘截鐵地說,要繼續,因為能有些許痛意,也總比把樂安寧從他骨血裡抽離讓他連心髒都不跳動了的好。可倘若現在再問他這個,他猶豫了。
因為若繼續,樂安寧也會痛。
傅燁璃最終神情麻木地離開外面,來到樂安寧身邊,面無表情對她說:“你抓緊點時間好起來,我可以讓你去見徐青容。”其實如果她願意,他甚至可以幫她把樂逸寧……
呵,但是隨她吧,只要她高興就好。
樂安寧顯然沒料到傅燁璃會這樣做,所以剛聽到這句,她目瞪口呆,臉上泛著蒼白,詫異地看向他。
傅燁璃面容沉靜,聲音平緩沉冷:“前提是你自己能走,因為我不會請徐青容到別墅那兒。”
直到聽聞傅燁璃的第二句,樂安寧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樂安寧心頭有過一絲狂喜,但很快被她壓制,她忽然疑惑地看向傅燁璃,不確定地說:“你……”然而她最終欲言又止,什麼也沒說出。
傅燁璃神情一片淡漠平靜,“總之以後你想怎樣,都隨你。”
那是要放她走嗎,樂安寧聞言,試圖問:“也就是我想走,回去我自己的地方,也可以麼?”
傅燁璃聽完,背脊瞬時一僵。
放她走,讓她回去原來的地方?傅燁璃回頭,全身氣息淡薄地看向她,久久不語。
也許,他該讓她走,畢竟都已經決定放手讓她去見徐青容。
可是,他為什麼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兩人就這樣保持沉默著,時間過得有些久。
樂安寧問傅燁璃這問題,傅燁璃目光平靜如水地看向她,樂安寧被傅燁璃看得有種心裡“怦怦”跳的感覺,讓她無顏面對傅燁璃。
傅燁璃的眼神厚重悠遠,目光看似平靜,實則深蘊濃烈,裡面分明蔓延著一股濃厚的受傷。樂安寧隔著幾米,都能感受到他這股傷懷,並且,這股傷懷似乎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