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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a隊已經前進到井字道出口附近,路上沒有發現目標痕跡,完畢。”
“b隊同樣沒有發現,現在準備原路返回入口處。”
光線幽微的坑洞裡,顧今宵將對講器放在耳邊,仔細聆聽各個小分隊傳來的彙報,清秀的臉上表情格外專注,而丁窈則盡職盡責地守衛在一旁,正拿著手電筒替她照亮。
黑暗的礦洞中只有這麼一束照明,被支撐柱撐開的狹窄通道中,隨處可見在淺表層散落的、隱約發亮的礦渣,像一顆顆細碎的星星,這就是n92的主要礦藏——烏絲。
而這些珍貴礦物生長的環境卻壓抑而漆黑,在暗無天日的地底走了一個多小時,就連訓練有素的丁窈都忍不住手心微微冒汗,迫切懷念起能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她默默嚥了下口水,看了眼面前的顧今宵。
這位年輕顧總看起來比普通apha稍顯柔弱,沒想到卻相當堅韌,這一路走過來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異樣,這讓丁窈不覺心生敬佩,她抬了抬手,努力把電筒舉得更穩了些。
又走了一小段路,她低頭看向手中的電子地圖,小聲提醒道:“顧總,我們已經搜尋了1小時40分鐘,前面再走一小段路就能通到中央道的出口,我們要不要從那裡上去?”
顧今宵停下腳步,目光清澈地望向深不見底的黑色礦洞,她低頭思考片刻,點了點頭:“嗯,先從那邊上去吧,上去之前我們再把這幾條休息道都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了再過來彙合。”
她用手指點出地圖上的幾條紅色虛線,那些地方標註的是主礦道兩邊的零散小隧道,大多是不適合開挖的死路或窄道,工人們偶爾會用作儲藏便當和雜物的空間使用,因為地方狹小,孩子說不定不小心困在其中也是有可能的。
丁窈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見顧今宵指了右邊的路給自己,立刻收起地圖朝那邊走去。
顧今宵負責搜尋左側的幾條休息道,她一邊用電筒映照著道路,一邊仔細觀察路上可能存在的線索,路逐漸變得狹窄,她的腳步也跟著放輕,以免不小心引起震動。
黑暗中,只能聽到鞋子摩擦地面發出的輕微沙沙聲響,在進入一條格外逼仄的羊腸小路時,她突然聽到有什麼東西簌簌掉落的聲音。
她立即將電筒移過去照明,眼睛瞬間瞪大,抬起手中的對講器叫道:“小丁!”
丁窈正在她對面的坑道搜尋,聽到聲音心頭一震,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她疾步轉身跑過來,看到顧今宵站在一個坑洞前,正在低頭解繩子,見她過來將手一遞:“幫我拉住。”
一幅要往下面跳的姿勢。
電筒的光順著坑洞照過去,將下方的情形照亮,丁窈看到在那個坑洞底部趴著個白色的小東西——赫然是個小孩子的身影。
見此情形,她快步上前接過繩子,一邊用安全扣綁緊,一邊不放心地問道:“顧總,底下不知道什麼情況...要不還是讓我下去吧?”
顧今宵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她單手試著繩子的承重力,很坦誠地說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從前胳膊受過傷,力氣不夠大,留在這裡可能會拉不動你們兩個人。”
這句話讓丁窈頗感意外,而顧今宵也沒有再多做解釋,見她已經拉穩了繩索,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不過瞬息之間就已身姿輕盈地跳進坑洞中,丁窈不敢大意,連忙收束心神將注意力放在手中,全神貫注地用力拉緊繩子。
顧今宵穩穩落在坑底的地面上,她看到這裡躺著的的確是個人,小女孩臉朝下趴在地面上,看似昏迷,她蹲下去把人輕輕翻過來,摸到那副小身軀仍帶著溫度,不由得鬆了口氣。
但小女孩實在傷得不輕,被她抱起來捆繩子的期間完全一動不動,她怕延誤時機,立即動手將她綁了個結實,然後拉動繩索示意上面的丁窈幫忙。
繩子開始緩緩向上移動,等先將小女孩送出坑道,顧今宵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確認這裡沒有其他人的蹤跡,這才順著重新放下的繩索回到坑道上方。
趁著她休息的空隙,丁窈對小女孩做了檢查,女孩額頭上有一片血跡,不知是摔下去的時候磕傷的還是在那之前受的傷,她脫下迷彩外套將孩子包裹起來,主動背在身上道:“估計是摔傷了頭,所以才會暈過去。”
頭部受傷可大可小,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意外,顧今宵知道輕重,接替她拿過地圖道:“照顧好孩子,我們盡快從最近的出口把她送出去。”
兩人加快步伐前進,走了大約十多分鐘後,寂靜中突然響起幾聲孩童的咳嗽聲,丁窈回頭檢視,對上一雙小動物般驚恐的眼睛。
即使面上傷痕累累,仍然看得出這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大概是被嚇得不輕,女孩愣愣望著這個陌生姐姐,小嘴一扁顯然又要哭了。
“別哭,別哭。”沒什麼跟小朋友打交道經驗的丁窈嚇了一跳,連忙停下腳步。
顧今宵也跟著回過頭,一眼看到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人,而小女孩那掛著眼淚的臉看起來格外熟悉,她眨眨眼睛,將這張臉與記憶中的某個畫面重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