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地,陣陣凜冽穿甲之風席捲而來,那襲黑衣長袍獵獵作響卻巋然不動。
至於止氓與扇峰兩位天相境隨軍修士僅僅在一招之內落敗倒飛出去。
雖然受傷不重,但想必那顆求道之心已經出現了裂痕。
特別是最先出手的止氓,這位好不容易修行至天相境的練氣士其心境不知跌落了幾重,使得那本來就因為天賦受限而遙不可及的造化境此生只怕會終身難求,再也難進一步。
扇峰咬了咬牙,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用手背將嘴角的鮮血擦拭乾淨。
剛才在那一瞬間若不是自己及時在周身設下靈力護壁,只怕現在就不是單單折斷兩根肋骨這般簡單了。
至於止氓則是怔怔地坐在地上沒有起身,滿身灰塵再也不復之前天相境修士的那般高傲自負的模樣。
“怎麼?這就洩氣了?”恢復原貌來的姬歌雙手負後看向再蹶不振的止氓,哂笑問道。
“剛才你不是還不把我這個凝神境放在眼中嗎?”姬歌笑吟吟地問道:“區區凝神境,好大的口氣。”
“只可惜到頭來還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姬歌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
止氓聞聲面如死灰般地抬頭看向那襲在他大道之上留下了遮天陰影的黑衣,雙眼無神。
誰能夠想到征戰沙場多年的天相境強者竟然會被一初出茅廬的小子說得道心堪破。
“你究竟是誰?”猛然間止氓瞪大了雙眼,問道。
姬歌仿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我還能是誰,我是臣歌啊。”
在離開巫域以後,無涯老前輩就告誡過他,在巫域中的姬歌與在驪山長城上的臣歌不會是兩個人,兩者之間絕不能沾染上絲毫的干係。
心思玲瓏的姬歌自然明白無涯老前輩話裡的意思。
姬歌可以躲得過巫族青年翹楚一輩的明槍,但卻很難躲過長城之後百族中人的暗箭。
若他身份暴露,隱藏在暗處的那些老傢伙難免不會心中生疑,說不定就會尋著蛛絲馬跡順藤摸瓜牽扯出自己同父親背後的軒轅一脈。
戈爾復敵聽到這句答覆後冷笑連連,他身後的最先看破姬歌身份的半燦剛要開口,剎那間心神一緊,就看到一道驚天的劍氣長虹自頭頂揮落而下。
原本天幕上聚攏起來的雲翳被一分為二。
天地生一線。
那一線高高斬落。
“避開!”心生感應的戈爾復敵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能夠察覺得到這道劍氣要遠比之前斬下自己右臂的那道來得還要磅礴且厚重。
若是說前者是極快,那後者便是極重。
半燦聞言右腿微弓身形在轉瞬間便向一側閃避而去。
戈爾復敵向與之想反的方向躲避過去。
短短几息過後在他們兩人原本立足之地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劍氣裂痕。
那道裂痕只是長二丈有餘,可深卻不可見底。
戈爾復敵與半燦見到那條“橫生枝節”的裂縫以後,身上冷汗之久,就連身上的甲冑都滲出汗滴來。
“怎麼?兩位是認識我?”姬歌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起來,面無表情地問道。
雖然他是在巫域腹地當中鬧得沸沸揚揚,可也保不齊這邊境之地會有人將自己給認出來。
若是當真認出自己來,那又是一樁麻煩事。
姬歌眯了眯眼眸看向他們兩人,等待著他們的答覆。
“不認識。”戈爾復敵直言開口道:“我與閣下在此之前從沒有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