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江湖。
錢塘江湖的當家人呂新燕屏退了四下的侍從,身後站著的也只有呂府的管家郭寶川。
“寶川,有件事我一直還心有疑慮,你心思細,幫我琢磨琢磨。”呂新燕笑眯眯地說道。
“老爺請說,小人肯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郭寶川彎了彎身子,言語恭敬道。
“聽說自從龍門江湖做了一筆去瓦崗兵鎮的行腳買賣以後,那位化嬰境江庭的徒弟便沒了蹤跡,從裘家傳出來的訊息是在路上被強人給截殺了,你覺得這個訊息有幾分可信度?”
聽到自家老爺的詢問後,郭寶川微微一笑,心中腹誹一聲“老爺您這不就是人家說的那燈下黑了嗎?”後,神色平靜,躬身低首道:“回老爺的話,您一直待在府上勞神於錢塘江湖的大小事宜沒有時間出去走走轉轉,可能並不瞭解這其中的詳情。”
“說說看。”呂新燕瞬間便提起了興趣,嘴角一抿笑容玩味道。
“其實大致情況也確實如老爺所說的那樣,這段時日不但是龍門江湖,就連這錄天城中也沒了那個叫莊端的青年。”
“其實三年前那個叫莊端的青年本來是突然出現在錄天城中的,身世也頗有些神秘,就連小人當年因為好奇也沒能夠查出此人的身世。”
“哦?憑藉我們錢塘江湖的手段也沒能夠查出來?”呂新燕聞言轉過身來輕咦一聲,眉頭微皺。
郭寶川點點頭,“至於龍門江湖那群人倒也是心大,那叫莊端的青年說什麼他們竟然就信什麼,事後也就將來歷不明的莊端留在了龍門江湖當中。”
“後來那莊端三年連破三境,一時之間轟動全城,風頭甚至足以比肩那些個頂級門派中的嫡傳弟子。”
“這我都知道。”呂新燕輕嗯一聲,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那我便說些老爺可能不知道的。”郭寶川神情複雜道。
“龍門江湖的那筆行腳買賣是由江庭負責的,所以那趟去往瓦崗兵鎮也是這位化嬰境修士帶的隊。”
“有時莊端還安然無恙,來時就沒了蹤跡,而且龍門江湖放出來的訊息是莊端被仇人半路截殺,做師父的江庭也沒能夠護他周全。”
“繼續。”
郭寶川潤了潤嘴唇,接著說道:“可既然莊端作為江庭的關門弟子,為何這當徒弟的死了做師父的卻沒有丁點的表示,那龍門江湖生意照舊,而且自瓦崗兵鎮回來的那些人對於莊端這個名字是隻字不提,仿若龍門江湖從未有過這個人。”
“老爺您細想一下,龍門江湖這般行為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自家一個堪比妖孽的修行天才半路夭折,雖說屍骨無存可連一個衣冠冢都沒有,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有道理。”呂新燕揉了揉眉心,“裘正天素來惜才,一個這樣能夠委以重任甚至是能夠將掌上明珠託付的青年才俊橫死後他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確實不像他裘正天做的事。”
“所以小人斷定,那名叫莊端的青年並沒有死。”郭寶川低聲闡述道。
“可龍門江湖沒有他的蹤跡,整個錄天城為沒有聽說有人見過他,那他究竟去了何處?”呂新燕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身來,皺著眉頭問道。
“難不成這些都是他裘正天的安排佈局?”
聽到呂新燕的猜測後,郭寶川笑眯眯地說道:“小人勸老爺就不要杞人憂天了,其實這件事說來也簡單,真相自始至終也只有一個。”
聽到這裡的呂新燕抬頭看了這位管家一眼,雙眼半眯,話鋒一轉,問道:“寶川,你在我呂家多久了?”
聽到老爺猛然問到這麼一句話,郭寶川眨了眨眼,說道:“回稟老爺,小人是老爺剛剛接手了錢塘江湖後便進的呂家,細細算來至今已經有一十六年了。”
“十六年了啊。”呂新燕手指輕輕敲打著石桌桌面,面無表情悠悠開口感慨道。
“寶川,你在我呂家十六年我呂新燕可曾有半分對不住你?”
郭寶川聞言神情一怔,繼而撲通一聲略顯臃腫的身軀便跪在了地上。
“老爺一直對小人恩重如山,小人也視老爺為小人的再生父母,若不是老爺,小人現如今還在同野狗搶食,小人這條命都是老爺給的,只是不知道今日老爺為何會有如此一問?”
呂新燕聽到自家管家這一番感恩戴德的肺腑之言後眼神愈發冰冷,此時臉上已經是凌若霜雪。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問背叛我呂家,背叛我錢塘江湖?!”生平最痛恨屬下叛離的呂新燕寬厚的手掌猛拍石桌桌面,怒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