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中筋疲力竭昏倒過去的孫子後,孫老爺子極為欣慰地呵呵一笑,剛才那一劍自己可是瞧得真真切切。
雖說自家的桃花威勢也不容小覷,只不過同乞兒的那一劍比起來雖說不上是雲泥之別,但也是存在著山巔與半山腰的顯而易見的差距。
乞兒能夠有這般造化機緣,看來孫家在三大家之中的崛起已經成為必然。
“睡吧睡吧,爺爺帶你回家。”孫老爺子輕輕拍了拍孫乞兒的後背,柔聲說道。
“孫老。”遠處以九轉浮屠境硬撼孫乞兒隔世一劍的孟典慶對其拱手稱呼道。
“是犬子沒本事接下孫侄兒的那一劍,典慶也是救子心切這才情急之下出手。”
說到這裡,鎮守南雁兵鎮大權在握位高權重的大將軍孟典慶對著那道身形佝僂兩袖清風的老者神色恭敬言語虔誠地講道。
“罷了罷了。”孫老爺子擺擺手,瞥了眼遠處同樣是不省人事且氣機微弱的孟惑,懶得再同這位大將軍斤斤計較,“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不過你兒子縱容下屬大肆屠殺我族修士,這件事等我回到奉天城如實向雲宮中的那四位稟告。”
“至於那四位大人會做出怎樣的判決,你這當父親的就靜候旨令吧。”
孫老爺子一手摟著自己的孫子看了眼那黃沙之下汩汩流出的殷紅鮮血以及那近百具屍首,冷哼一聲後直接單手撕裂虛空而去。
注視著那道虛空裂縫緩緩閉合上後,孟典慶挺直身軀,看了眼身後倒地不起的眾將士,冷哼一聲,面無表情說道:“帶少主回家。”
“將軍。”有烏甲親軍中的一參將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喊住了欲要動身離開此處的孟典慶。
“何事?”孟典慶轉頭看向那名面色難看的參將,沉聲問道。
“啟稟將軍,我們還要不要進谷勘驗姬歌的生死?”
“姬歌?”孟典慶嗤笑一聲,事情走到了如今這一地步,在這風雲詭譎之後站著的就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姬歌。
孟典慶負手而立目光遙望那座雁難谷,狹長的雙眸眸底寒芒閃爍殺意湧動。
其實姬歌的生死自己已經從孫乞兒的那一劍上知曉了答案。
“不必了。”孟典慶以靈力包裹著威嚴無匹的聲音轉瞬間便傳蕩在每名烏甲將卒的心湖之上,“派人散出話去,就說孫家長子孫乞兒於雁難谷中親手斬殺賊子姬歌,有近百名修士親眼所見。”
明白了大將軍用意的那名參將低首道:“屬下領命。”
“孫乞兒,既然你有這般能耐手段,那我這當長輩的便再送你這份潑天的名望,你可得好好接住了啊。”
而後他又右腳猛然一踏地面,地面塌陷數尺,一道黑芒沖天而起如長虹貫空直掠向兵鎮將軍府。
至於姬歌一行人,在這段時間內已經安然無恙通行無阻地離開了雁難谷,又在半天后駛出南雁兵鎮,真正地脫離險境。
姬歌能夠想到孫家來人,畢竟是他找人向孫家傳回的訊息,但不會想到會是德高望重的孫家老主親自前來。
他也能夠想到會有一襲黑衣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姿攔在谷口,但卻不會想到雁難谷谷口孫乞兒揮下的那一隔世劍。
那輛由應天城賈同酒贈予的豪奢馬車車廂中。
之前在谷口前聽到姬歌身亡而昏厥過去的巫淺淺已經醒了過來,只不過那張粉嫩的小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一副泫然欲泣梨花帶雨的模樣即便是素來鐵石心腸殺伐果斷的石破天都不忍心看下去。
“姬歌你個王八蛋!”聽到車廂之中又傳來的三分怒意七分委屈的痛罵聲後,趕車的墨淵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公子,這次你可不要怪石前輩和我袖手旁觀了。”
裝飾精緻的車廂內巫淺淺一腳踹在姬歌的小腿上,滿臉委屈地一遍又一遍罵道:“你怎麼不去死啊!”
姬歌向石破天投去求助的目光,後者抱臂環胸面無表情地將頭默默轉向別處,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他石破天這雙拳頭若是打殺造化境浮屠境的修士還可以,可若是讓他對付一豆蔻可愛楚楚動人的少女,他覺得這樣不好,不好。
姬歌見此眼角一陣抽搐,這可不是當初石叔叔你說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淺淺那丫頭的時候了!
於是孤立無援的姬歌只得輕輕撣去衣袍上的道道鞋印,有苦說不出。
“淺淺,你聽我解釋。”姬歌硬著頭皮與一雙泛著淚花的靈眸對視,訕訕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