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長城。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身著破爛甲冑揹負長劍的老人隻身一人神情散懶地坐在長城城頭之上,盤膝而坐坐東朝西,看著日沉西山薄暮如炊煙,低吟淺唱道。
他這般姿態在長城上已經有千年之久。
千年之間不管滄海桑田,東海揚塵他都是這般,臉上一副雲淡風輕,時光長河在他身邊沖刷流過所留下的也只不過是他身上那件更加破爛的甲冑,以及額頭上的那幾道刻畫著滄桑年輪的皺紋。
而眼前這副大漠落日圖,是他千百年來百看不厭的畫卷,若是再加上點鐵馬金戈龍戰玄黃想來會更好一些。
只不過在潦草地灌了一口酒後他搖了搖頭,混濁的眼眸中劃過一縷精芒,他吧咂了一下嘴,回味著淡出鳥味來的酒水,嗓音極盡滄桑地說道:“還是算了,軒轅大人會不喜歡的。”
隨後他又抿了口壺中酒,沒辦法,長城上也只有這種燒刀子土酒了,要想瓊漿佳釀只能得等那個小傢伙從巫域回來的時候了。
有時候他自己就會琢磨,自己這張嘴是不是被那個混小子給故意養刁了,喝了千百年的燒刀子土酒難道就被他那幾壺玉薤幾壇風長鳴給慣出毛病來了。
一想到這,無涯的口水就又流出來了。
他整日坐在城頭可就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那小子能夠平安回來,當然若是帶著佳釀回來那就極好了。
“既然來了就不用這般鬼鬼祟祟的了。”手握這殘缺一口的酒壺的無涯突兀開口說道。
無涯的語調不高,但落在本就悄寂的城頭上卻壓過了在過馬道上呼嘯而過的寒風。
“我這不是看到前輩你在賞景便沒好意思驚擾您。”在他的話音剛剛穿過呼嘯而過的北風落在城磚上後,一道溫醇的嗓音在其背後輕輕響起,讓人如沐春風。
“少他孃的在這裡恭維老子。”無涯前輩沒好氣地說道:“剛來長城就往吳起那邊跑去,跟他聊到現在才過來看我,怎麼?我比不上他吳起分量重啊?!”無涯老前輩越說越氣,最後簡直就是吹鬍子瞪眼地嚷嚷喊道。
在其身後的那名身著勝雪白衣的男子抿了抿嘴角,勾起一抹極為好看的危險,他將置於背後的那隻手伸到怒氣衝衝的無涯前輩面前,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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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是是是,都是青雲的不是,這不我專程帶了青蔭福地的桃花釀來給前輩你賠禮道歉來了。”
還在喋喋不休的無涯前輩皺了皺鼻子輕輕嗅了嗅,隨後便兩手握住了那壺桃花釀,怒目圓睜地轉頭看向姬青雲,喝道:“難不成你認為我是貪圖你幾壺桃花釀才佯裝生氣的嗎?”
一身白衣芝蘭玉樹的姬青雲聞言故作恍然,隨後手掌一翻又將一股桃花釀遞到無涯前輩身前,耷拉著臉愁眉苦臉地說道:“前輩,這次是真沒有了。”
無涯聽到這般話後才心滿意足從他手中接過第二壺桃花釀,順便將手中那壺裝著燒刀子土酒的殘缺酒壺毫不猶豫地丟在了長城的另一側。
“都跟吳起那小子聊什麼見不得得人的事了,還需要設下那品秩極好的金色雷池?”無涯拍去桃花釀上的泥封,看似毫不在意地問道。
姬青雲淡淡一笑,果然長城上無論何事都逃不過前輩的這雙眼睛。
當然這件事自己十年前初來乍到長城之時就知曉了。
“巫域內出事了。”姬青雲隨意坐在城頭牆垛,坐西朝東,淡淡說道。
“是狩春之獵?”無涯前輩舉起酒壺,光是嗅了嗅酒香,臉上就流露出一抹陶醉之意。
“是小歌。”姬青雲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衣角,深邃悠遠的目光落在長城內的大好河山無垠疆域之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