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們這幾家人自始至終都是看好小歌的。所以在他身上無論發生了怎樣令人咂舌之事,比如之前姬府上空的那番引得山河失色的天地異象,我們這幾家人都只道是尋常。”
“當然小小的驚異還是有的,畢竟他這般年紀能做得這般事蹟,比之他老爹姬青雲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清秋雙手攏袖,眼神希冀地看向沈亦白,沉聲說道。
“看來你們這些人的眼光都很不錯。”沈亦白緩緩站起身來,“只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姬歌他們這些小輩沒有讓你們失望。”
沈亦白看向沈府後院的那座巍峨聳立的清尾山,說道:“李家那小子安頓好了嗎?”
“嗯。已經將他安置在後院的廂房,我已經差人將爺爺當年交給我的那本結界修行的小冊送到了李樂府的手上。”
“萬丈高樓平地起,總不能讓他憑空建起座瓊樓玉宇吧?爺爺您說是不是?”
“至於短短半旬時日能看進去多少,又能夠明悟多少,就看這頭幼虎的天資了。”
沈清秋同樣站起身來,站在沈亦白的身後,沉聲開口道。
“嗯。那就好。”沈亦白默默唸叨著,繼而轉身看著自己的孫兒,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對李樂府那小子這般上心?”
“孫兒確實有所疑問。”沒有對爺爺有所隱瞞,沈清秋如實說道。
李樂府只是一個過氣的李家小輩,即便是跟隨在了姬歌的身邊做了姬重如的弟子,可他的家族身世就擺在了那,還不如楚家的那位魚化龍,這是明擺在桌面上毋庸置疑之事。
平日即便是乙等家族的家主親自上門拜見也只會尋不到爺爺的蹤影,更別提爺爺主動出門迎候了。
這次,爺爺可是無形當中就給了這李樂府與楚玉這兩人一道護身符。
若說兩人的大道前程想必還是那位出身乙等楚家的璞玉還要勝出一籌,所以按理來說爺爺應該是對楚玉更加上一份心思,而不是前來學藝的李樂府。
“當年你們這一輩當中可能是因為有姬青雲珠玉在前所以族中很多子弟都是爭強好勝之心,雖說做不了那個第一,但都把目光瞅準了那個榜眼的座位。”
“這說不上是壞事,但也說不上是好事,畢竟一心撲在了大道修行之上,只想做那山巔之人,全然忘記自己還身處凡塵俗世當中的身份,這算不算的是一份禍事?”
沈清秋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何爺爺會跟自己提起這些陳年往事。
“你是我的孫兒,當然這也沒有外人,所以也別管我這勞什子的大長老身份,今日咱就是爺孫倆,我這當爺爺的給你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嗯。爺爺說著便是,清秋聽著呢。”
“當年你們這一輩人當中不管是一騎絕塵年少風流可入畫的姬青雲,還是積石如玉列松如翠的溫瓊,亦或是窮盡詩家筆的姬重如,我都說不上討厭,當然也談不上喜歡,就更別提有隱虎之稱的信流平等人了。”
沈清秋只是靜靜地聽著,全然沒有搭話,他知道爺爺話還沒有說完。
“獨獨那李家的子弟李相品是比較和我心意的,清靜無為的性子,即便是心氣高出天際的姬重如都樂意與之結為知己好友。”
“只是當初古家侵蝕李家的生意,即便是最終火燒眉頭走投無路他也沒有向我傳來一封書信,我想他那時應該同樣沒有求助於姬重如。”
“那執拗的性情可不比他往常的性子啊。”沈亦白嘆了口氣,漠然說道。
人活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再為這種俗塵往事而情緒波動,這種事情他在這幾十年當中見到過的還算少嗎?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看好李相品就要對李家多加照拂嗎?
族內的大長老,不是這般作為的。
“當年我不能違背了規矩幫他李家一把,以至於李相品死於溺水,雖說不是我所致,但這這些年來這件事都成了我的一樁心頭事。”
“所以今日再見到他的兒子李樂府,便想著能幫扶一把就幫扶一把。”
“至於他能否替他父親報仇,能否真如他父親當年所言那般中興李家,就要看這頭幼虎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