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表明了態度,程亮自然樂得退一步說句好話,正要在這閩山山頂大打出手,八成還得是他們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大人言過了,您乃是神使,教訓行為不正信徒天經地義,怎用向在下道歉。”
隨即石立對著門外一聲吼:“還不來人給神使大人沏茶!”
早不上,晚不上,非要如此一番試探後再上,石立豪放不假,但怕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主。
程亮看在眼裡笑著說道:“石盟主,我剛剛若是那句答錯了,怕是這茶就沒得喝了吧?”
石立也不再掩飾,又一拱手道:“大人,恕在下無禮,用了點武者的煉氣外放,給了大人一點壓力。但接下來的事情事關重大,在下畢竟統領著十幾萬弟兄的,凡事還需更加小心謹慎一些,望大人體諒,如若引起大人不快,大人儘管責備,在下絕無怨言。”
“哪裡哪裡,石盟主做事定然是別有用意,我怎麼責備大人。”
笑話,在人老窩責備人老大,那他是神使也沒用,得是天王老子。
不過這事關重大之事,看來應該是易掌櫃所說的幫忙了,程亮還真的很好奇,就自己現在這點本事,究竟能幫到這些義軍什麼的。
雙方入席坐下以後,石立接著說道:“大人雖只有見習武者的修為,但是剛剛面對我的壓迫沒有半步後退,甚至敢於回敬在下,而我川溪義軍最重義氣,道義,大人為了朋友,縱使面對遠強於自身的勢力,也絲毫不退讓,這一點在下尤為佩服。”
“哦?我的心性在石盟主看來很重要嗎?”
石立重重點頭,“是的,如若剛剛才大人唯唯諾諾,甚至反過來對著在下賠禮道歉,那可能就要恕在下還會保大人周全,但有些事情就無法傾力相助了。”
石立不過做人倒是爽快,直言不諱,程亮無疑喜歡和這種人交流。
不過,他十有八九和紫聽雲一樣,不僅深知當年那位神使的事蹟,還對其帶有芥蒂。
今日若不是有事相托,怕也不至於在他面前一口一個在下了。
不過也挺好,有什麼說什麼,對程亮的胃口。
之後,石立詳細地和程亮介紹了川溪義軍的現狀和過去,讓程亮發現自己對川溪義軍過去有著極大的誤解。
一方面川溪義軍總數多大十幾萬,各個等級的武者層出不窮,怕是比外面許多名門大派都要厲害。
修北國還沒亡的時候,閩山上還不是這山寨,而是石立所在的門派安扎之地。
只是石立的師傅和多位師叔等宗門骨幹,都死在了和妖族的戰爭之中,宗門隕落之後,一心想著復仇,且成為了新任門主的石立,毅然決然放棄了維持殘破的宗門,而是傾盡所有組織軍隊,反抗妖族統治,且這麼多年廣為接納附近因為戰亂走投無路的難民,沒幾年就拉攏出一隻數量龐大的軍隊。
這其中還包括許多被妖族打散,失敗的部隊,也被石立全部召集起來,這也是他被稱為盟主的原因。
川溪義軍以閩山為大本營,在川溪山脈中四處安營紮寨,專門騷擾妖族在附近的糧食補給,運輸部隊,很少主動攻擊大城市,比起那些個起兵造反,佔領城池的起義軍,要低調的多。
而且川溪山脈地勢險要,光拔一兩個山寨也沒用,石立這些年又糾集了一大批強者,實則川溪義軍又難坑,威脅又沒那麼大,便得以存活至今。
聲勢愈發浩大的同時,弊端也開始顯現,人員結構過度臃腫的同時,缺乏真正的軍事管理人才,說白了燒殺劫掠還行,整頓紀律那都是二把刀。
導致越來越多的山寨開始陰奉陽違,大肆掠奪附近村民的物資,導致川溪義軍的名聲越來越差,從義軍逐漸就變成了山賊土匪一般的存在。
石立以江湖情義為立軍之本,也不可能真的敢除這些人。
“那個打傷你朋友的人,叫林尚,是我的記名弟子,我對他有點印象。”石立講起這些事情時,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我軍缺乏武器裝備,尤其是防身用的盔甲頭盔,更是稀缺,所以一直以來,我都竭力去尋找有能練武的手下,教授技藝,希望他們能在戰場上能有更大的機會活下去,所以我這幾名弟子這麼多年來,少說得有幾百個了。”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唉,我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他得知自己成了武者時,格外的興奮,說他終於成了人上人,據說他從小無父無母,備受欺凌,進我義軍也是走投無路,一門心思想著證明自己,才當了武者。
我本以為他之後會花更多的心思努力修煉,就把他派出去磨練了,不曾想,竟是惹出了這樣的麻煩。”
這算什麼?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那傢伙除了想著證明自己,怕是得意的忘了形,到處狗眼看人低,欺凌老百姓去了。
但程亮看著明顯對此事頗為煩惱的石立,也未在多少,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難,石立不僅要管理十幾萬人的軍隊,還要教導幾百個學生修行。
程亮還是有點敬佩這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