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個身穿緊身衣的漢子,黑褲皮鞋,說來也算年輕,看長相比之馬駒,順眼多了,也英俊多了,但是整個人氣勢凌人,一副沒將天下人瞧在眼裡的樣子。
馬駒低聲對林軒道:“他是古街的新老大向雅山。”
林軒以前是林大少時,因為常來古街,對這裡的勢力很熟悉,那時罩著古街的老大哥叫萬榮,跟他林家關係友善,對他更是客氣尊敬,林軒記憶裡萬榮萬老大不過三十多歲年紀,到他林家出事再從國外回來,也不過數年光景,應該還是他坐鎮古街才是,可是現在卻換成了眼前的‘新老大’向雅山。
向雅山徑直往馬駒和林軒兩人一桌走來,他手下十多人分佈在門兩側,看似是讓開大門路口,其實已然圍住了去路。
跟隨馬駒一道來的數人,則緊張的站了起來,離向雅山的人遠一些,保持著警惕性。
向雅山瞧了瞧林軒,見他不過是個小白臉似的人,就沒怎麼在意了,向馬駒道:“小馬哥難得來一趟我的地盤,怎麼也不知會我一聲?我一直想好好招待一番小馬哥。”
馬駒顯然很怕他,說道:“我就是路過,跟一個朋友聊聊就走,可不敢麻煩你向老大。”
向雅山轉向林軒,笑道:“這是你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等朋友?”
馬駒自是不想對他多說什麼,只是道:“不過是今天剛剛認識的朋友。”
向雅山笑道:“我聽說小馬哥最近生意不錯,現在雲城各處富豪湧進,小馬哥招待了不少人吧。”
他微笑著出這話,表示他知道馬駒的一些生意和行動,包括眼下馬駒和唐飛希鄧世宏合作一事。
但是馬駒和林軒聽了,卻都是心中一震,同時想到:要是向雅山接觸了唐飛希、鄧世宏,把眼前的事情一說,事情直接就暴露了。由於鄧世宏表明要在拍賣會之後才行動,林軒也想在事後再對付他,然而眼前已經多了變故。
馬駒道:“我做的都是小生意,哪裡比得上向老大?”
向雅山自己倒了杯茶,小啜一口,漫不經心地道:“以前跟小馬哥提過的事情,不知小馬哥想好了沒有?”
馬駒盯著他,眼神很是兇狠,沉聲道:“這事我還需要多想想。”
這倆人似乎是什麼都沒直說,但是林軒卻聽個明白,他在雲城打天下時,也有過這般行為,不過是逼迫小幫小派服軟投誠,這種談判,談合了也罷,談判失敗了,必定會有一次火併,直到一方徹底從地盤消失。
讓林軒心裡不舒服的是,現在雲城都是刀門的勢力,背後還有勇盟撐腰,一家獨大,無人敢惹,以至於一般的幫會都不敢發展壯大,生怕惹到勇盟圍剿,可是眼前古街一幫的人,卻全無懼意,果然要吞併小馬哥,雖然兩方都是小勢力。
果然向雅山也不在客氣,直接道:“小馬哥要想想嘛?好,我給你一個小時時間考慮。我會在街盡頭的院子等你。一個小時之後,如果小馬哥還沒有給我答覆,我只好親自送小馬哥離開了。”
他所說的‘親自送小馬哥離開’,更是語帶雙關。
他說完,大步而去,跟他來的人,也隨即離去,一個人都沒留下,但是林軒和馬駒都知道,茶館附近肯定藏了暗哨,如果馬駒敢離開,對方會立刻圍攻他。
馬駒的一個手下走上前道:“小馬哥,我們這就把人都叫來,跟他拼了。”
馬駒沒說話,一張臉此時陰沉到極點。
林軒明白他所擔心的,向雅山說了給他一個小時考慮,這點時間足夠馬駒調來自己的人手,可見向雅山根本不怕此點,甚至就等著馬駒這般做呢。如果不是此時他林軒在此,馬駒一是向對方投誠,二是從這一帶消失,再沒有第三種可能。林軒想到馬駒總算是幫自己而來,自是不會讓他為難,說道:“小馬哥,你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嗎,我可是高手。”
說著,給馬駒倒了杯茶,讓他安靜一下。
馬駒一口喝完茶,便盯著林軒看,道:“如果林先生肯幫我們,我自是不會怕他們了。”
林軒笑著道:“我一個人起的作用可不大。”
馬駒搖頭道:“有林先生幫忙,我就逼對方一對一對決,我領教過林先生的本領,說真的,我連你的邊都摸不到,這也是我不敢再跟你作對的原因。”
林軒道:“向雅山佔據優勢,會答應一對一?”
馬駒道:“他會答應的,因為他身邊也有高手,而且十分厲害,以前的萬老大就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被對方打成了殘廢,因此讓出了古街。”
林軒點點頭,心想難怪馬駒會如此懼怕向雅山,萬榮萬老大以勇力著稱,卻被人打成殘廢,他馬駒自是更不行。說道:“小馬哥放心,我也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假如,我比試輸了呢?”
馬駒嘆氣道:“還能怎樣?自是把我的地盤也讓他給了。”
林軒訝道:“古街幫實力真有如此之大?”
馬駒道:“兩年前萬榮老大廢了之後,還有其他幫會要進入古街,但是無一不是敗退,你說古街幫實力如何?反正我不敢惹他。你喊我來此時,我猶豫了一會才決定來,本來想把事情告訴你之後就離開,沒想到向雅山這就盯上我了。”
林軒陪笑道:“是我害了你。”舉壺給他倒茶時,一杯茶已經見底了,便喊道,“老闆娘,再給我們上一壺。”
老闆娘走來,給他們換了一壺,說道:“你們是不是惹了這姓向的?這人可不是好東西。”
林軒訝道:“老闆娘為何也這麼說?”
老闆娘道:“我們要把茶館搬走,也是因為這姓向的。”
林軒見她說到這裡,又住了口,似是擔心什麼,便道:“老闆娘,你儘管我,我林大少給你做主。”
老闆娘應該早聽說了林軒家的事情,這時聽他自稱‘林大少’,不由微笑起來,說道:“我這裡的茶水,看似簡單,其實有幾道已經傳承百多年了,這姓向的想要買我這裡一道茶的配方,我自是不賣,因此得罪了他,總之最近茶館麻煩不斷,我們才決定搬走。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