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 永晝 (第1/2頁)

黃澄澄的太陽慢慢攀上雪山。

兩名策馬奔騰的郎將正揚鞭慶祝守夜結束,奔騰的馬蹄將雪踩成浪花,等候休息計程車兵們幾乎同時直起身子準備返回要塞。

曙光成了某種強烈反應的催化劑,頓時將他們臉上的陰霾和睏倦驅散,他們各個急不可耐,邁著步伐前推後搡,有些人步幅大、有些人步幅小,上百人拍成的長隊像蜈蚣一樣蠕動往前。

在飛速前進的郎將眼裡,他們更像在後退,這場景有些滑稽可笑,而他們每天都能見到。

聽說每一個郎將都會經歷這樣一個過程,先是覺得士兵們可笑,隨後覺得同情,最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和士兵沒什麼兩樣,也是這片極寒之地中滑稽的小丑。

這兩位郎將才處於第一階段,而他們沒有其他郎將那樣的好運。他們沒法經歷後兩個階段了。

要塞總算如期開啟,有士兵抱怨晚了片刻,被拖延這麼幾秒看似微不足道,但有些人說不定就因這片刻的推遲而永遠無法回到要塞。

士兵的聲音並沒有在暴雪中激起波瀾,很快被厚實的雪壓沒,當他成功鑽進要塞後,也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至於後面的人命運如何,已經與他無關了。

那道狹窄的門彷彿有意將士兵拒之門外,它吝嗇地提供出每次只容許一人通行的窄口。等待許久的蠕蟲長隊再次開始前進,但人們很快發現,並非所有人都一樣在往要塞裡走。綿延的人群在中間突然斷裂,大概是有人不小心摔倒了,或是松落的綁腿厚布將那人絆住,也可能是大雪讓他暫時失明,無法辨別方向,要麼事情更簡單點,他耐不住徹夜的寒冷,已經凍死了。

郎將們對此習以為常,士兵們顯然不明白為什麼大冷天還得停在外頭,他們催促抱怨前面的快些移動。

這時就輪到郎將出場了,他們的英姿穿過濃濃雪霧出現在士兵身邊,其中一人勒住韁繩,他高喊著命令那名停下計程車兵繼續前進,沒得到回應。

看來又一個瘦弱的傢伙凍死了,他心想著,同時示意旁人把那具僵停在原地計程車兵丟擲通道。

雪很大,大家都眯著眼睛。

士兵費了一些時間才知道,原來郎將是讓自己把前面的人一腳踹開,他伸出凍僵的手,摸索到那人身上,想要抓住他的肩膀。他在考慮是往左邊推,還是往右邊推。

可那人沒死,在被觸碰的瞬間抽搐一陣,竟反抗後者,像是發瘋了。

你小子在做什麼?!

郎將很惱火。

自己剛才明明問了他,他不應答;現在又在這裝瘋賣傻。這讓郎將威嚴盡失。

發瘋計程車兵嘴巴一張一合。很少有人想在雪中說話,除非他想體驗在凍紫的嘴唇張開瞬間,寒風將身體貫穿的刺痛。可這位精神不正常計程車兵顯然顧不上這些,他不斷甩開想要將他推出佇列計程車兵,同時用凍結的喉嚨嘶吼著什麼。

紛落的大雪彷彿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別人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郎將感到一絲異常,少見地跳下馬。真冷啊。他的雙腿瞬間沒了知覺。等把這傢伙帶回要塞,一定要好好懲處他,要不把他殺了吧,反正也瘋了。

郎將走到發瘋計程車兵旁,看著開合的嘴巴,聽見依稀的聲音,才知道他在喊——

我瞎了!

*

蒼言和尹薩最後進入大廳。

尹薩拄著柺杖,他在前線指揮戰鬥時不幸負傷,左腿落下殘疾。至於蒼言,他比往常顯得更加蒼老,軟綿綿的眼神讓人不敢相信,在半年前,他憑藉巫術一舉攻下了西朝,讓繁盛三百餘年的王朝一夜之間化成泡影。

直直的目光缺乏必要的理性,渙散——彷彿什麼都看不清。枯竭的肌膚勾勒出腦袋的形狀。

蒼言輕輕咳嗽一下,昏暗的議事大廳立刻迴盪著這聲雜音,幽幽光線透過向上開口的天窗了落下,他的半個身子藏匿在黑暗中,通透的光將眼窩襯得很深,彷彿兩座無盡深淵。

“長江攔住了我們進攻的步伐,”尹薩立刻開始報告前線的情況,“它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巫術根本無法穿過,水形成的浪和氣阻礙了巫術施展,我們唯有攻破長江,才能在南方施展腿腳。”

“我知道,”蒼言負手踱步,“在黃河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點了,不過那是冬天,許多支流都結冰了,對我們的巫術沒什麼很大影響。而春天……果不其然,事情比我們想象得要複雜許多。”

“還有,西北那邊的蠻子一直在騷擾邊境,他們想趁我們專注南方的時候,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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