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後院有十幾步遠的時候,趙老夫人扯了扯趙老爺的衣袖,用手指了指後院側門那裡,顧老爺順著趙老夫人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揹著藥箱的灰衣老者正朝後院的側門走去——那名老者正是周大夫。
眼見周大夫要跨出側門,趙老爺連忙提起長衫朝周大夫那邊跑過去,邊跑邊喊道,“周大夫,請留步。”
因為有點急,聲音喊得高亢,硬生生把周大夫喊在原地沒動,包著布巾的腦袋四處張望著。顯然是聽見了趙老爺的聲音。
趙老爺緊跑幾步,來到周大夫面前,客氣地說道,“周大夫,有勞了,不知道我那兒媳婦的傷勢怎樣了?傷得要緊麼?孩子會不會有事?”
周大夫睨了趙老爺子一眼,那眼神中有不屑,嘲諷,鄙視各種瞧不起他的神色。
趙老爺被睨得臉上發臊,心中也有了氣,一個窮大夫,竟敢看不起他這個有錢的老爺,要知道,村裡多少人巴結他都來不及呢!
只是,他現在也不能給周大夫擺臉色,他還有事要求他呢!
周大夫最看不起的就是趙老爺家這種有幾個臭錢就自以為了不起的人,更何況趙老爺子還是個秀才,秀才不是知書達理,心宅仁厚麼?
可趙家做的這事,實在是叫人懷疑趙老爺子的人品。
“放心吧!,死不了,一個懷有身孕的人,你們怎麼下得了手去?莫非真要一屍兩命的時候,趙老爺子就滿意了。”
周大夫句句諷刺的話刺激的趙老爺臉色陣青陣白,卻也不好開口反駁什麼?因為周大夫是大夫,顧春華傷得重不重,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己無論怎麼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對劉香搓磨顧春華一事是睜隻眼閉隻眼,顧春華不安分,他也想借劉香的手教訓教訓顧春華。只是沒想到劉香下手這麼重,真要一屍兩命,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相發,趙家可是要受連累的。
當下只得訕笑道,“周大夫這話言重了,只不過是後院女人爭風吃醋罷了,再說了這兒媳婦的事情,我這個做公公的也不好過多幹涉,總要避嫌是不是?
這也怪我那兒子不爭氣,娶個媳婦也不安分,非要惹一些風流債,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後院女人多了,自然是非也多了,出手沒個輕重。
說到底那也是我趙家的骨血,那有不心疼的道理,這不,我剛從外面回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帶著補品來給兒媳婦補補身體。“
趙老爺說完還把手上的補品拿給周大夫看,都是些人參,燕窩補血之類的補品,也表達了趙老爺的一番真心實意。
趙老爺這一番話輕輕鬆鬆就把自己和趙老夫人給摘除出去了,到顯得他深明大義,很體諒關心自家的兒媳。
聽到趙老爺這麼說,周大夫的臉色緩和多了,周大夫嘆了一口氣,說道“顧姨娘現在身子不好,身子多處受傷,這些都是皮外傷,還沒有什麼大礙,最主要的是背上打板子受傷,震傷了肚子,驚了胎氣,幸好及時住了手,要是再打下去,大人孩子怕都保不住,真要一屍兩命了。就是不知道顧姨娘犯了何種嚴重錯處,竟用這等嚴厲的方法教訓顧姨娘。”
趙老夫人這時候已經走到兩人身邊,聽到周大夫這麼問,正要把顧春華偷簪子的事情說給周大夫聽,卻被趙老爺扯住了,示意她別開口。
趙老夫人便把眼睛投向別處,不再準備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