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格倒了一鍋水,添了幾根柴火,朝她笑道:“這個老頭,哦不,是獨前輩,他收留了我們。”
方輕寒轉過身去,打量著眼前的竹林,陽光傾下,分外寧靜,她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過了好久,才轉過身來笑道:“這麼說,豈不是真的可以出言請他出山”
吉格整個人姿勢一跌,出言道:“我說老闆,你又不瞭解他,怎麼知道他一定武功高強,心術忒正”
“什麼老闆”方輕寒眉頭一皺,似乎想通了老闆的意思,瞅了四下一眼,忽的提起裙角快步走來,附耳道:“其實,我這次來大竹峰底,便是受我父親的命令,要我來尋一位故人,父親說他的這位故人性情古怪,居無定所。告誡我若是遇到此人,不可言明身份,更不可妄自動武,要我於關鍵時刻假意暈倒,便是看他是否還念及與父親的交情。”
“這麼看來你成功了,你父親還真是老謀深算,厲害厲害。”吉格面上不變,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嚇得不輕。
他看了一眼方輕寒,問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大竹峰的路線並且只准備了四匹馬”
“是啊你沒看本小姐進這林中一點也不害怕嗎”方輕寒吐著舌頭,頗有俏皮之色。
你不害怕那當時緊扯衣角呼吸粗重的人是誰吉格只覺有些窒息,久久無言,消化著這些資訊。
方輕寒得意一會又懊惱起來,訴苦道:“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意向,父親說了,若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
吉格也不願理她,兀自想了一會,越來越失望。
這樣說來,治理竹葉村的水患只是幌子,他們本意根本不在治理潮汐水患之上。
想想也是,他們這種地位崇高之人,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只有三十幾口人村子的死活
只是可笑了自己,從頭到尾都還在為了這俠義之舉沾沾自喜。
“老闆誠意相商,獨前輩又怎會不願意”
吉格心中委屈,卻是言語不得,當下意興闌珊,便是往溪水邊行去。
自己還是太自以為是了,吉格也不知是難過還是無奈。
來到小溪邊,捧了兩把清水洗了下臉,他舒心一陣,卻還是感覺異常難受,不管了,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去把這事情做完。
這般靜坐一會,吉格吸了吸鼻子,卻是啞然失笑起來。
暗自揮拳,不能總讓這些隨之而來的事情誤了自己的心境,他的心境可不能止在如此。
“聽說小溪裡的魚,很是靈活多變。”
“那也不能說明你能夠對它為所欲為。”吉格撿著地上的石頭,卻沒有丟在水塘,而是拿在手裡把玩。
“你的五百兩銀子,待我回去定然送到你的手上。”方輕寒來了,嘴角盪漾著笑意,看樣子應該是勝券在握了,她手裡拿著削尖的竹枝,言語透著歡快,卻不似先前那般親近,離吉格有了些許距離。
“不要說得這麼直接,雖然我喜歡聽這樣爽快的話。”吉格縱是再舒心,此刻也覺得自己表現不出來了。
“你我本就是生意人,不談錢,難道只提身份”方輕寒板著臉,隱著威嚴,神色與之前的小女兒姿態相比,截然不同,她冷冽道:“提起身份,只怕”
“只怕我更是遙不可及。”吉格接話道。。
“你知道的,世間之事,非黑即白,牆頭之草,也有擇命而生的權利,懂得隨機應變自是好事,為這五百兩銀子,卻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我根本沒看到你有別的本事,不是嗎”
她欲言又止,指出一番接著反問,效果卻達到的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