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簡一故作輕鬆,說出的每一個都在顫抖。
空氣突然安靜,兩人都陷入沉默。李硯安起床穿鞋,去衛生間裡簡單洗漱。
“走吧,吃飯。”
兩人下樓,一前一後,木製的樓梯被踩得噔噔響。
鍋裡的肉剛好熟透,夾一塊放嘴裡細嚼慢嚥,肉質鮮美有各種香味夾雜在裡面。
簡一和喬易分手,其實是李硯安預料中的事情。
早在那個沉悶嘈雜的晚上,他已預見到簡一和喬易的結局。
C大的劉教授因被誹謗抄襲他人論文一事而找到他,請求他幫劉教授打贏官司,以證清白。
劉教授請他吃飯,當時在場的還有另一位教授和他的兩個學生,喬易和蘇沫。
頭一天兩人才在學校裡大打出手,想不到冤家路窄,又在這裡碰上了。
喬易面色不善看他眼神充滿警告,李硯安對他亦是。
簡單聊了聊案件的大致內容,幾人放開肚子喝了起來。
兩位教授看出來他倆氣場不合,有意協調。
李硯安和喬易表面承蒙,背地裡暗暗較量。烈酒一杯接一杯豪邁入腹,好像誰喝贏了,誰就能得到簡一一樣。
喬易酒量沒有李硯安好,喝到最後他身體東歪西扭就是不在桌子上,他眼前出現重影,面前很多個李硯安不停地晃啊晃,晃得他心煩。
李硯安眸子依舊清明,他端坐在那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喬易火氣翻湧,他憑什麼那麼令人討厭,他為什麼那麼氣定神閒的坐在那,好像早就知道結局,他李硯安一定會贏,他喬易一定會輸。憑什麼?
簡一是他的女朋友,和她在一起的也是他,簡一已經失憶了,簡一說過,她最愛的人是他。
簡一明明是偏向他的,李硯安為什麼還是這麼一副勝券在握的討厭模樣?
李硯安瞧著對面醉得一塌糊塗的男人,終於明白簡一現在為什麼心裡只有他。
他痴情而專一,細膩而柔軟。他愛得簡單直白,卻轟轟烈烈。
李硯安及不上喬易的十分之一。
他敏感懦弱,偏執自私。
他很後悔,遇見她的時候他太自大了,是他不注重細節,毀了她好多溫柔,是他不會愛人。
他現在無論有多愛她,他都不會告訴她;他現在有多挫敗,他都不會表現給喬易看見。他就是這麼一個,口是心非表裡不一的虛偽的人。
兩位教授侃侃而談起學術上的問題來,李硯安和蘇沫聯手將喬易送上計程車。
喬易見蘇沫不上車,開始撒嬌耍賴起來,他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拉著蘇沫的手不放,“簡一,你怎麼不上車,你是要和李硯安走了嗎?是不是不要我了。”
喬易真是醉糊塗了,把蘇沫當成簡一。
簡一和李硯安對視一眼,李硯安薄唇輕啟,“你送他吧,我和劉教授還有些事。”
計程車揚長而去,馬路上過往的車輛行如流水,鼻尖的空氣潮溼悶熱,他沉悶的胸口開始躁動隱隱不安。
現在這個時間學校應該進不去了吧。
其實他是可以送喬易去酒店的,和劉教授有事只是藉口。
他希望著,喬易和蘇沫之間能發生什麼,他又不希望,喬易和蘇沫之間發生些什麼。他渴望著,他和簡一之間還能再有些什麼。
在簡一和喬易面前,他或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