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只要打鼓的時候就不會——抽動了?”張枚覺得這話有些不可思議。
張葉確定無疑地點了點頭,“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影片啊。”
“你還有影片?”張枚認為看看倒也不耽誤時間,她還真的想看看一個多動症一樣的人怎麼就在打鼓的時候完全不會有異樣。
張葉開啟B站,很快便找到了大學時候演出的影片,他找了一條兩分多鐘的影片,進度條拉到鼓手的特寫鏡頭後,助理按暫停鍵,隨後將手機遞給張枚。
畫面上的男生穿著寬大的白色短袖,頭髮微微有些卷,看起來就是那種自然捲的樣子,鼓棒交替揮舞,鼓手全神貫注,完全沉浸在演出之中,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協調的地方。
“的確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張枚把手機還給助理。
“是的,他自己也會說很神奇,然後又說什麼上帝開錯一扇窗總會給你一份特別的景色。”
“這話也的確不錯,用在他自己身上也是很合適。”張枚讚賞地說道。
“我們猜測這可能可節奏有關,你知道吧,有些歌手,邊唱邊跳那種,和可能也有和我同學一樣的問題,身體就是喜歡不受控制地動。”
“聽起來這還是一種天賦了?”張枚自言自語。
“也許是吧,對大部分人來說不好的東西,可能對一些人來說也會是上天的禮物,反正我覺得我那位同學真的是非常勵志。”
張葉說完,咖啡也喝完了。
三月的春光在張枚身後的窗外顯得耀眼奪目,張枚轉過椅子看著窗外,肩膀微微有些顫動。
她試圖體會一下這種不能控制的身體動作,發現想要模仿也是不容易。
委託張葉挑選一套架子鼓快遞到花園橋社群衛生中心身心科之後,張枚看著窗外的香樟樹和不爭春光優雅綻放的海棠。
這時候她突然想到,沐春莫非是為了治療病人?
難道他真的會為了治療一位病人想到買一套架子鼓?
這世界上還有人這樣看病的?
張枚覺得不可思議,窗戶上卻隱隱約約映照著她微微上揚的嘴角。
如果買架子鼓是和治療病人有關,鋼琴難道也是為了治療病人的?
正在想著,張枚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放到耳邊,還沒開口,電話那頭就哭聲連連。
張枚發現自己一時半會根本說不上話,對方只知道哭,也不像是要聽她說什麼話的樣子。
於是張枚用員工系統詢問道,“剛才誰把電話轉到我辦公室的?”
平日裡轉到張枚辦公室的電話一般都經過至少兩位助理接待和調查。
只要張枚在系統裡詢問一下就會有人將之前的溝通記錄傳送給張枚。
她耐心地看著桌子上的白色陶瓷鬧鐘,金色指標走過十五秒後,張枚又問了一遍,兩位助理同時發來訊息說並不清楚來電內容,正在調查中。
“張律師,是我。”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終於停止哭泣,好好說了一句清楚的話。
“你是?”張枚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但是這份熟悉感似乎非常遙遠,像是過去時光裡一顆酸澀的李子,張枚的記性很好,沿著這股酸澀的味道,她很快就找到了一絲線索。